卷首语
吴直道横亘万里,破塞北烟沙,通九州脉络,昔为秦皇驭边之枢,今为新政传檄之径;长城绵连千峰,阻胡尘南犯,固邦国屏障,古是华夏守土之魂,今为山河安澜之基。
二者皆以 “雄伟” 载千秋治道,以 “通达” 定万邦安宁,恰如新政所求:吏治如直道无曲,国本如长城永固。
直道长城颂
吴道通幽贯古今,长城锁险镇乾坤。
昔时御敌驱胡马,今日传檄畅国恩。
直道不生荆棘影,雄关岂容鼠蚁存?
宸心欲整澄清局,忠骨当为柱石根。
双骑驰来携锐气,双肩担起定中原。
待看吏治如澄练,万里江山尽沐春。
内阁鼎新既毕,中枢决策已然通畅,然六部作为政务执行之枢纽,仍为前朝权奸遗留势力所扰 —— 户部有主事私改盐课账册,暗吞国帑如鼠窃仓廪;兵部有郎中玩忽职守延误军饷,懈怠防务似蚁蛀长堤;吏部藏着为旧弊官员翻案的文书,妄图复燃旧恶若尘蔽日光。御书房内,萧燊摩挲着谢渊(正一品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)生前所书 “吏治不清,新政难行” 的遗墨,眸中寒芒乍现。他抬眼望向舆图上秦直道与长城的雄姿,心中暗忖:秦以直道通政令、长城固疆土,方得一统天下;今欲兴新政,必先扫吏治之弊,使政令如直道无阻,使朝纲如长城无隙。肃清六部积弊,提拔忠贤之士,已成稳固新政根基的当务之急。
恰在此时,京郊秦直道旧址之上,两道身影正扬鞭疾驰 —— 户部尚书谢明乘驿马携财赋方略而来,青衫染尘却目光如炬,欲以通明财赋为新政铺路;兵部右侍郎于擎佩刀随轻骑赴任而至,铠甲映日更显刚毅,愿以整肃军务为家国铸盾。他们的马蹄踏过千年直道的残痕,既承古人 “通达安邦” 之智,更负新朝 “澄明吏治” 之任,朝着京城疾驰而来。
玄夜卫指挥使陆冰的密报,在三更时分送入御书房:“各州驿传多有冗员冒饷,山东驿丞借迎送之名摊派民财,山西驿卒私用驿马转运私盐,甚者截留边军急报以掩舞弊。”密报后附的账册摘录,红笔圈注的贪腐数额触目惊心,萧燊怒极拍案,茶盏震落溅湿了谢渊的遗墨。
次日早朝,萧燊将密报公之于众,朝堂顿时哗然。有人以“驿传关乎政令通达,整顿恐生乱”劝阻,有人暗为旧党亲信开脱。萧燊目光扫过众臣,沉声道:“驿传是国之血脉,血脉被堵,政令难通,民心必失!谢太保生前便言‘小弊不除成大患’,今日朕必肃此乱象!”
未等群臣再议,萧燊已当庭宣读亲拟的《驿传新规》草案:“裁撤全国冗余驿站两百三十七处,遣散冒领薪饷者三千余人,结余银两充作边军军饷;非军国要务、灾情急报,文武官员不得擅用驿传,违者降三级调用;驿站需设‘民声簿’,偏远百姓持地方官印信,可借驿传递冤情灾情。”
新规条文言简意赅,却直击要害。不少旧党余孽面色发白,吏部尚书沈敬之却出列附议:“陛下此举兼顾节流与便民,臣请命以吏部考功司配合巡按御史,督查新规执行。”孟承绪亦上前奏请:“中书省可即刻草拟正式诏令,确保三日内传至各州。”
散朝时,内侍来报:“户部尚书谢明、兵部左侍郎于擎已抵京门,正候旨入见。”萧燊眼中寒光渐暖,挥笔写下“任贤除弊”四字:“宣他们即刻入御书房,这肃清六部的担子,该让忠贤之士挑起来了。”
谢明入京时未穿官服,一身青布长衫,随身只带两个木箱——一箱是父亲谢渊的《财政策要》,页边满是他批注的实操心得;另一箱是潜邸时整理的全国财赋账册摘要,标注着盐铁、漕运的症结所在。车驾行至户部衙署外,他特意驻足半个时辰,见衙役迟到、主事推诿,当即记下“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