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1章 中枢纲纪终难撼,北塞胡尘岂敢侵(1 / 10)

卷首语

寒风卷着碎雪拍打宫檐,乾清宫的鎏金瓦当在铅灰色天幕下泛着冷光。万方多难之际,正是忠良挺节之时。萧桓病危的讯息如惊雷隐于云层,仅在中枢重臣间密传。

宫墙内外却已暗潮汹涌——前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忠伏诛虽逾半载,其散于朝野的余党仍阴魂不散,正窥伺着皇权交替的空隙。

储君萧燊临危不乱,以监国之尊总揽朝政,借百官之力布下天罗地网,一面严固宫禁守护病榻上的父皇,一面彻查奸佞承继谢渊遗志,为摇摇欲坠的大吴新政筑牢根基。

紫宸楼

危楼登临动客心,万方多故此登临。

吴天春色连京阙,紫塞浮云幻古今。

中枢纲纪终难撼,北塞胡尘岂敢侵。

可怜忠肃留祠宇,日暮长吟整肃篇。

登斯紫宸危楼,感慨盈怀,触动客心。当此万方多事之秋,独倚高楼,思绪万千。

极目远眺,吴天广袤,春色无边,与京阙相连,一片盎然生机。而那紫塞之外,浮云飘荡,变幻无常,恰似古今岁月,匆匆流逝,见证无数兴衰荣辱。

幸赖吾朝中枢纲纪严明,根基稳固,虽历经风雨,终难撼动。故而北塞胡尘,纵有觊觎之心,岂敢肆意侵犯。想往昔,有忠肃之士,一心报国,虽岁月流转,却留下祠宇供后人凭吊。

乾清宫内,浓郁的药气已浸透每一寸梁柱,与龙涎香交织成令人窒息的气息。萧桓卧于铺着貂裘的龙榻上,枯瘦的手搭在锦被外,指节因长期卧病而泛着青灰,每一次呼吸都浅促如丝,喉间不时溢出微弱的痰鸣。

殿内烛火摇曳,映得太医们跪伏的身影忽明忽暗,为首的院判额角渗着冷汗,指尖颤抖地搭在帝脉上,片刻后颓然垂手,以袖掩面不敢多言。萧燊身着素色常服侍立榻前,墨发仅用玉簪束起。

眼下淡青的痕迹昭示着连日不眠,他紧攥的双拳指节泛白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——半时辰前,玄夜卫指挥使陆冰亲送的密报还带着霜气,上面字字如刀:前司礼监太监王忠之余党,已串联京中流民与禁军旧部,谋趁宫城人心浮动之际作乱,目标直指新政核心官员,尤以谢渊遗孀及子女为首要加害对象。

“传朕口谕,即刻起全城戒严,关闭九门,无监国手谕者一律不得出入!”萧燊转身面向殿外待命的内侍,声线已褪去少年人的青涩,添了淬过寒冰的威严,“命京营统领萧栎率本部禁军接管九门防务,逐门设立盘查岗,凡携带兵刃、腰牌不符者,即刻羁押。

魏彦卿领玄夜卫进驻各宫宫门及御道枢纽,非朕亲批手谕,即便是后宫妃嫔亦不得随意走动;沈敬之速调吏部亲信属官,分赴谢渊、江澈、李董等新政骨干宅第,务必将其家眷妥善安置,全程严密护卫,若有半分差池,以军法论处!”

内侍持节领命,足音急促地消失在丹陛之下,几乎是同一时刻,吏部尚书沈敬之已携左侍郎温庭玉候于宫门外的廊下。老尚书的白须上还凝着晨霜,锦袍下摆沾了些许泥泞,显然是闻讯后从家中疾驰而来。“殿下放心,谢公生前于朝野广植桃李,门生故吏遍布四方,臣昨夜接到玄夜卫密示后,已连夜传信苏州知府李董,令其率府兵暗中护送谢府家眷前往太湖畔的江南别院,沿途布置三重暗哨。

吏部各司郎中正连夜核对京官履历,重点排查与王忠有旧者,绝不容奸人混进护驾队伍,更不许他们靠近乾清宫半步。”沈敬之躬身回话时,声音虽因年迈略有沙哑,神色却稳如泰山,让人心安。

话音刚落,中书令孟承绪与门下省侍中纪云舟已接踵而至,前者手捧用黄绫包裹的《戒严令》草案,后者怀中揣着核校完毕的宫门放行名录,两人皆是一身朝服未卸,显然亦是彻夜未眠。“殿下,此《戒严令》已明晰京营与玄夜卫的职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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