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扔到老刘的身上,回道:“睡迷怔了?啥动静?除了你打呼噜,别的我没听到!”老刘小心翼翼地扭头朝窗外看去,大门上方的灯明晃晃地照着,显得厂区里面更加黑暗,老赵终于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儿,便问他道:“你做梦了吧?发什么神经?”老刘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,坐在床上,慢腾腾地穿上大衣,见老赵已经走到门口,正有些不耐烦地等他,便把鞋子穿上,穿好后,却仍不站起来,反而盯着老赵,说:“太真实了!简直真得不能再真了!刚才我梦见那个日本女人就站在窗外,脸上跟抹了一层白灰一样,嘴唇通红,俩眼珠黢黑,还有,她身上穿的跟电影里看到的日本女人穿的那叫什么的衣服一样,两手抱着一个圆形的镜子,镜面朝着她自己,一边照,一边往镜子上敲,响声不大,可听着听着,心跳就跟着合上拍了,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,差点儿没憋死我!”老赵听他说得邪乎,表情也是受到惊吓后的模样,不似作假,不自觉地从门口退回来,转脸朝窗外看了一会儿,一切照常,便回头看着老刘,忍不住埋怨道:“老刘,跟你一起值夜班,真他娘的吓人,我醒着的没听见没看见,你倒好,还梦出来一个日本鬼娘们儿,这还咋出去巡查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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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刘闷着头,无奈地笑了一下,起身走到桌前,拿起一把手电,对老赵说:“可能真是做梦,不管咋样,还得出去走一趟,要不然,对不起人曾老板给的工钱!”老赵也伸手抄起一把手电,想了想,又矮身从桌子底下拿出两根橡胶警棍,递给老刘一根,说:“咱们快去快回!”两人谦让了半天,还是老赵第一个推开门走了出去,老刘使劲儿咳嗽了几声,这才鼓起勇气,迈步出门,老赵边往厂区的方向走,边把手电往天上晃了晃,回头对老刘说:“天阴起来了,一颗星星都没有。”老刘寸步不离老赵身后,浑身抖了几下,颤着声音回应老赵:“起风了!”说着,把大衣的衣领紧了紧,老赵带路直奔办公楼那里,一路上,两人不停地没话找话,手电四下里乱照,刚走了不到一半的距离,他后面的老刘突然停下脚步,小声地叫了一声老赵,急切中说话都连不上溜,磕磕绊绊地说:“快,快看!有个娘们儿!”老赵一激灵,顺着他的手电光看过去,办公楼对面,是靠厂区的院墙建起来的一排库房,门都朝北,最西面的那个库房门口,静静地站着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,她的胸前,有个镜子一样的东西反射着老刘的手电照过去的光线,让他们两人都有些睁不开眼,不过,老赵还是看见,那个女人的脸上,白得瘆人,老赵抬起胳膊遮挡着自己被晃得发花的转眼,一狠心,也把手电朝那个女人照过去,嘴里大喊一声:“谁在那里?”那个本来只是一动不动站着的女人,似乎被他这一声唤醒一样,手脚同时舞动了起来,动作矫揉造作,举手投足间,缩手缩脚,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大气,搔首弄姿了一番后,就在两人还在目瞪口呆时,她转身朝那间库房大门上开着的一个角门里走了进去,不时地对着她身后的方向做出邀请的手势,随后,那个角门慢慢被关上,老刘伸出抖动个不停的手,在老赵后背上拍了一下,说:“这还巡查个屁!那女的,跟我刚才梦里看见的,一模一样!”老赵刚要回话,办公楼二楼上,一个房间的灯突然被打开,很快,有一个人打开窗户,冲他们两个喊了一句,是个男人的声音,话声严厉,说的却不是中国话,见两人不动,那人又喊道:“远远的,滚的快快的!”字眼儿生硬,十分不地道。
厂子南面山上,霍主任瘦高的身子隐在一棵树后,把厂子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,他慢慢蹲下,对身后一直 蹲着的三个手下说道:“看见办公楼门口的那个坛子没有?从里面出来的,个个狗皮帽子军大衣,看着还挺纪律严明,排着队呢!”其中一个手下,看着那两个拿手电的门卫丢盔弃甲地一路小跑着奔回门卫室里,疑惑着问:“主任,他俩刚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