狠狠地刺向阳雨,试图用最恶毒的话语,撕开他平静的伪装,
“是你疯了才对吧,阳雨,你这个间谍,你以为我不知道?你来基地之前,听说你的小女朋友,被查出是敌国的间谍,最后畏罪自杀,她死得好!死得活该!”
“她都是间谍!你还能是什么好东西?她既然都死了,你这条丧家之犬为什么不跟着一起滚!还赖在这里做什么!是想学她一样,在基地搞恐怖袭击吗!”
“雪曦,确实是间谍。” 阳雨的声音响起,依旧平静,却像被冰封的湖面,平静之下蕴含着足以冻裂灵魂的寒意与悲怆,没有反驳对方的污名化指控,只是用低沉如同叹息的语调,陈述着鲜血淋漓又刻骨铭心的事实。
目光重新落回掌中依偎着他,微微颤抖的白鹭幼鸟,伸出拇指,极其轻柔地拂过幼鸟沾着泥点的绒毛,动作带着近乎虔诚的怜惜,指尖触碰到的,似乎不仅仅是幼鸟冰冷的羽毛,更是记忆中某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“但她不是畏罪自杀,她是为了救我,是为了救飞机上所有人。” 阳雨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穿透时光的沉重力量,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滴血,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了,声音带着深不见底的悲凉,几乎压垮了周围的雨声。
掌心中的幼鸟,似乎感受到了阳雨情绪的剧烈波动,发出了一声更加微弱、更像是呜咽的“啾”声,阳雨下意识地拢紧了手掌,用自己的体温包裹住它,目光落在幼鸟初露的白色羽尖上,仿佛看到了记忆中永远定格的笑脸,明亮,温暖,如同白色的小鸟。
“放你N的G.P!”项家铭非但没有一丝动容,反而像是被阳雨话语中的深沉悲伤激怒,彻底撕下了所有伪装,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狗,挥舞着手中奄奄一息的雌鸟,声嘶力竭地咆哮,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恶毒和讥讽而扭曲变形。
“她就是该死!死一百遍都不够!!!你更该死!!!你们这些背叛者都该下地狱一万次!!!!”
狞笑着,将手中备受折磨的雌鸟,对着阳雨的方向甩了甩,仿佛在抛掷一个肮脏的垃圾,用最刺耳,最诛心的语调嘶吼着,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钢针,狠狠扎向阳雨心中最柔软、最疼痛的那块地方。
“你这么爱她?这么舍不得她死?那你现在就去死啊!跳进后面的湖里淹死!拿你手里那把刀抹脖子!死了就能看到她了!像条狗一样赖在活人的世界里,你这一辈子!下辈子!下下辈子,都别想再见到她那张贱脸!!!”
淬毒的诅咒裹挟着无边恶意,如同地狱深处涌出的阴风,在暴雨滂沱的林间凄厉地回荡。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阳雨灵魂深处从未愈合的伤口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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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阳雨低着头,目光专注而温柔地落在掌心,传递着微弱生命悸动的小小白鹭幼鸟上。
雨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滴落,砸在幼鸟湿透的绒毛上,也浸润着布满血污和裂口的手指,指尖传来幼鸟脆弱的心跳,一下,又一下,微弱却顽强,仿佛在回应着什么。
就在这时,阳雨嘴角极其缓慢地,勾勒出一抹近乎虚幻的弧度,不是愤怒的狞笑,也不是绝望的悲鸣,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,穿透生死迷雾的洞悉,在无边黑暗中终于捕捉到一丝微光的欣慰,与解脱。
“不。” 阳雨的声音很轻,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,却又仿佛穿透了厚重的雨幕,直达某个遥远而温暖的存在,“她来看我了。”
倾盆而下,仿佛永无止境的暴雨,在某个无限趋近于零的刹那停滞了,亿万颗晶莹剔透的雨珠,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,瞬间凝固在虚空之中。
悬停在半空,折射着昏暗的天光,形成一片诡异而壮观的静止水帘幕布,整个湿漉漉的世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