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月酒吃到下午才渐渐散去。
傍晚,吃过晚饭后,大家洗洗各自回屋。
大年端着水盆,进了里屋,把水盆放了下,就擦擦手起身看孩子。
“才睡着呢,别弄醒了。”
小月轻声提醒,脱着鞋袜往床沿坐。
“嘿嘿, 我就是看看,看看。”
大年探头看了又看,一边说,一边把水盆往床边挪了挪,让小月能泡上脚。
今天宾客来了不少,礼也收了不少,账本上记了厚厚一叠。
大年盘算着,村民送的鸡鸭啥的就不算钱了,其余富户人家送的,少说也得有上百两银子了。
“咋了,这不是好事嘛,你怎么有些不高兴?”
小月泡着脚,瞅见油灯晃动下大年的脸有些苦涩。
大年叹了口气,说着宁家,宁老爷要掌学堂的事,已经找他谈过了,宁家保证学堂正常开课,大年则不过问学堂教务。
“总感觉有点怪怪的,我是不是被人利用了?”
大年搬了个小凳坐下给小月按按脚,揉揉脚心。
“这有啥,反正都是宁家给钱办的学堂,你要是把它都攥在手里,宁家虽然嘴上不说,但私底下肯定是有点情绪的。”
小月知道,这学堂是大年在衙门与众官员商议的,为的是全县孩子都能读书,也算是大年的一番心血,如今被宁家摘了桃子,吃不了熟果,倒显得自己成了摆设。
今日宁萱也是找到小月,说着让小月帮忙说说,还给了一大张银票,小月没有收下。
也罢。
大年起身拿好毛巾给小月擦好脚。
“反正都在巡检司的职责范围内,只要宁家肯尽力教学,都一样!”
小月也是点点头,把俩孩子抱上床,扭头看见大年端着水盆往外走,忙喊住他。
“咋了?”
大年回过头。
小月轻咳一声,扭扭捏捏半天才说道:
“那个……陈阿婆说了,再有半月,就能那个了,你再等等,可别憋坏了。”
“啊?”
大年闻言虎躯一震,盆里的水都跟着晃了一下。
没等大年说话,小月让他把水倒了,赶紧关门休息。
大年看着小月那急切的模样,心里暗道:
“憋不住的怕是你吧!”
大年轻手轻脚倒了水,关好门,回屋吹灭油灯,摸黑回床。
九月中,农忙时节。
武安各地秋收正酣,田间地头忙成一片。
桃源村也是不例外,家家户户早出晚归,抢收稻谷。
大年家倒是没怎么下地忙了,有些人田地收得早,便把应缴的粮食提前送到了大年家,这会正堆在屋角,码得整整齐齐。
春花嫂和胖婶儿也把粮食送来了,不仅脱粒干净,还特意晒得干透。
“大年,你可得麻利点,这粮袋子我还得拿回家装稻子呢。”
“可不是嘛,我的筐子也得要带回家。”
春花和胖婶说是来送粮,把粮袋和粮筐往院内一放就陪着小月娘看孩子去了。
大年带着二狗在忙活着,把粮食称重送到小库房。
“李叔,装不下了,那个大缸满了!”
二狗拎着没倒完的粮袋,从库房伸出头与大年说道。
大年擦了擦汗,皱了皱眉头。
库房本来就小,原先有俩米缸,破了一个,还剩一个,今早把里面的好米都给打了出来放在里屋的米缸,腾出空缸来装新粮。
如此,大年只好让二狗去借些粮袋来暂时装着,而后盘算着要盖个大库房。
这时,院外又来送粮的,是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