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水洇过,可姓名、出生日期、指纹信息全对。
连他左手中指第二关节那道旧疤的位置,都印得分毫不差。
他站起来,拍掉裤子上的雪沫,朝最近的派出所走。
没犹豫,没确认地址,腿自己认得路。
值班民警抬头。
三十来岁,眼皮浮肿,正用保温杯喝枸杞茶。
目光扫过证件,又抬起来,盯住老张的脸,三秒。
没查系统,没调档案,只说:“老张?你户口还在,只是挂了‘长期失联’;现在要办什么?”
老张没说话。
他从怀里掏出半块黑麦面包——硬得能当锤子使,掰成两半。
一半递过去。
民警愣了一下,接了。
另一半,他放在窗台。
窗外,一只麻雀飞来,跳着啄食。
它右脚环一闪——刻着两个小字:“亮亮”。
老张攥着那张尚带体温的身份证,在派出所窗口外站了十七分钟,没递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