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冲撞、撕扯。
“我……我还有什么脸活着?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空洞,“出卖主家,苟且偷生……就算老爷宽宏大量,我又如何面对列祖列宗?如何面对杜府上下那些信任我的人?我若活着,万一……万一哪天再被临江门抓住,他们用孙儿的性命威胁,我……我是不是还会说出更多?”
他脸上露出一种极端痛苦、近乎崩溃的神色,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而绝望。
“老爷……您的恩情,我方同……来世再报。”他低声说着,朝着杜昊巍离开的方向,恭恭敬敬地、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。额头撞击青砖,发出沉闷的响声,血迹渗出,沾染了砖面。
然后,他直起身,脸上奇异地平静下来,只是那平静之下,是死寂的灰败。他颤抖着手,从怀里摸出一把用于切割皮料的匕首。匕首很短,却很锋利,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一点寒芒。
他没有丝毫犹豫,双手紧握匕首柄,用尽全身力气,猛地朝自己心口捅去!
“噗嗤——”
利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剧痛瞬间传遍全身,他却仿佛感觉不到,身体晃了晃,缓缓向后倒去,手中的搜灵袋“啪”地掉落在身旁。
鲜血从伤口汩汩涌出,迅速染红了他灰色的衣衫,在青砖地上蔓延开来,像一朵绝望而凄艳的花。
他仰面躺着,眼睛望着石室顶部粗糙的岩壁,眼神渐渐涣散,嘴角却似乎扯动了一下,像是解脱,又像是无尽的自嘲与悔恨。
最后一丝气息,连同那句未出口的抱歉与赎罪,彻底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。
一个时辰后,杜府之外。
原本静谧的街道,此刻已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。近百名身着临江门墨蓝色劲装的弟子,手持兵刃,神色肃杀,将杜府前后大门、主要通道以及几处侧门、围墙要害位置,围得水泄不通。
他们并未强行闯入,只是如同冰冷的雕塑般站立着,封锁了一切进出路径,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,连附近民居的灯火都熄灭了不少,人们躲在窗后,惊恐地窥视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。
杜延荣带着几名管事和护院,匆匆来到正门。他脸上已恢复了惯常的、带着三分商人式精明的神色,只是眼底深处的那抹凝重与寒意,却难以完全掩盖。
“几位,”杜延荣对着门外一名明显是小头目的临江门弟子拱了拱手,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不悦,“深夜率众围住我杜府,不知所为何事?我杜家一向安分守己,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贵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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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小头目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,闻言皮笑肉不笑地还了一礼,声音洪亮,故意让周围都能听到:“杜三爷,得罪了!并非贵府有什么事,而是近来南州城内,仍有云水阁余孽潜伏作祟,屡次袭击我四家联盟弟子,气焰嚣张!上面下令,全城严查,务必肃清残敌!贵府乃南州名门,地位尊崇,更是那些余孽可能报复或潜藏的目标。为了杜府上下百余口的安全起见,我临江门奉命,暂时在贵府外围驻扎警戒,以防不测。待城内余孽清剿完毕,自会撤离。还请杜三爷行个方便,约束府内人员,近期尽量不要随意出入,以免产生误会。”
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,滴水不漏,将赤裸裸的监视软禁,**成了“贴心保护”。
杜延荣心中冷笑,面上却露出恍然和感激之色,连忙道:“原来如此!贵门真是考虑周详,费心了!云水阁余孽确是可恨,竟敢在南州作乱!有贵门高手在外守护,我杜府上下自是安心不少。”
他回头对身后一名管事吩咐道,“快去,让人备些酒水吃食,给外面这些辛苦的兄弟们送来,夜里风寒,暖暖身子!”
“杜三爷客气了!”那小头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没想到杜延荣如此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