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9章 此刻吏治清明际,常思昔日谢玄桢(5 / 6)

各地税册,每一本都贴着“民户签字”的封条,这是谢渊定的规矩,确保赋税公正,不欺百姓。

萧桓翻阅国库存粮记录,江南的新麦、西北的杂粮、岭南的番薯,每一项都记录得清清楚楚,堆积如山的粮食在库房里散发着陈香。“谢公当年说‘藏富于国,不如藏富于民’,”他指着粮册上“赈灾储备”一栏,“如今百姓家里有余粮,国库也有储备,这才是长治久安之道啊。”

户部右侍郎方泽禀报漕运情况:“漕运河道疏浚后,粮船从江南到京城只需十日,比以前快了一半还多。”这疏浚之法,正是谢渊遗策中“漕运兴则财政活”的具体主张——当年谢渊在疏中画的漕运图,如今还挂在户部衙署,方泽便是照着这张图,一步步疏通了河道。

夜深人静时,徐英仍在户部核算账目,案上摆着谢渊的财政手札。手札上“盐铁为财之根,民生为财之本”的字迹,被他用朱笔圈了又圈。徐英按着这个道理施政,果然国库日渐充盈。窗外月光洒在手札上,仿佛谢渊正坐在对面,隔着百年时光,与他共商大吴的财政大计。

兵部尚书秦昭捧着边防军报入宫,军报上“鞑靼遣使称臣,愿永守边界”的字样格外醒目。他指着军报中的互市条款,激动地说:“陛下,这都是依谢公‘恩威并施’之策拟定的——对归顺者许以通商之利,对来犯者施以雷霆之击,鞑靼这才真心臣服。”

兵部左侍郎邵峰汇报烽火台情况时,递上一张防御图:“自居庸关至大同,五十座烽火台连成一线,军情一日之内便可传到京师。”他指着图上的戍卒名册,“如今戍卒半兵半农,有粮有饷,个个精神饱满,再也不是当年谢公所见的饥寒之态了。”

萧桓看着墙上的西北防御图,图上用红笔标注的防线,正是谢渊遗策中“梯次设防”的路线。“谢公当年在西北,顶着魏党的压力修烽火台,被骂‘劳民伤财’,”萧桓指着图上的“文忠堡”,声音沉重,“如今这里成了边防重镇,鞑靼再不敢轻易来犯,该为谢公立一座功德碑,让后人都记得他的功劳。”

兵部右侍郎裴衍送来军需报表,报表上军饷、粮草、兵器的数目一目了然。“依谢公‘军需公开’之法,每一笔开支都有记录,有核查,再无人敢克扣军饷,”他拿起一把新造的火铳,递到萧桓面前,“这是按谢公遗策中的图纸改良的,射程比以前远了三成,威力大增。”

蒙傲班师回朝那日,朝堂上一片欢腾。他将鞑靼的降书高高举起,呈给萧桓,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手札:“陛下,臣能平定边患,全靠谢公这‘守边五要’。他虽不在朝堂,却比任何将军都更懂边防,这才是真正的国之柱石。”萧桓接过手札,指尖抚过谢渊的签名,纸面已脆,字迹却依旧有力。

朝会上,首席阁老周伯衡主持新政总结,案上的新政成效录,每一条都对应着谢渊遗策的条目。“选贤令源于谢公‘澄浊扬清’之策,盐铁改革源于‘清源正流’之法,河工安澜源于‘疏堵相济’之术,”他高声道,“今日大吴吏治清明,民生安乐,皆谢公之赐!”话音刚落,百官齐声附和,声震大殿。

萧桓缓缓起身,双手举起谢渊的遗策抄本,声音传遍大殿:“当年朕错信奸佞,致谢公蒙冤而死,这是朕一生的过错。如今朕每读此策,都如闻谢公直言,如见其披肝沥胆之态。”他目光扫过众臣,字字铿锵,“谢公的可贵,从不是策论有多精妙,而是他以命护民,以忠报国,宁死不改其志!”

沈敬之出列上疏,疏文写得情真意切:“谢公之忠,可昭日月;谢公之策,可安天下。臣请陛下追赠谢公为‘文忠公’,在全国立祠,让百姓世世代代纪念他。”疏文递上时,百官纷纷出列附议,“请赠谢公文忠”的呼声此起彼伏,震得殿顶瓦当微微颤动。萧桓提笔批复,墨迹未落,泪水已滴在疏文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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