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4章 曩昔同饕民脂竭,今朝索命魂休(4 / 7)

,额头都磕红了:“臣遵旨,定让陛下满意!”金銮殿的阳光刺眼,却照不进两人眼底的黑。萧桓站在一旁看着,想喊“不要”,却发不出声音——他知道,这是三年前的自己,骄纵、自负,把魏进忠当成最贴心的臣子。

场景又转,到了御花园暖阁。炭火烧得旺,暖阁里弥漫着松烟香和蜜饯的甜气。魏进忠捧着一盘珠宝进来,翡翠、玛瑙、赤金戒指堆得像小山,宝石的光泽映得他脸上发亮:“陛下,这是江南织造的私藏,臣特意为您寻来的。”年轻的自己从盘中拿起那枚赤金镶宝石的戒指,戴在手上把玩,宝石的冰凉透过指腹传来,笑得开怀:“魏卿有心了,赏!”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旺,金砖烫得脚底板发疼,却暖不透骨子里的寒。萧桓看着年轻的自己,突然想起那些冻饿而死的戍卒,他们的脚底板,怕是连暖阁的金砖都没见过。

“陛下看清了?这就是您的‘君臣同心’!”魏进忠的鬼魂突然出现在暖阁中央,黑影挡住了炭火的光,暖阁瞬间冷了下来。他指着御座上的两人冷笑,声音里带着怨毒:“臣贪墨,您享乐;臣构陷,您除异。如今臣成了阴间饿鬼,皮肉烂在毒酒里;您却还在阳间做您的帝王,穿着用赃款织就的龙袍——这世间公道,何在?”他的身影越来越浓,黑气从脚下漫开,缠上御座上年轻萧桓的脚踝,年轻的自己却毫无察觉,仍在把玩那枚戒指。

萧桓猛地从幻境中惊醒,发现自己竟真的站在暖阁里,手上还戴着那枚赤金戒指。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戒指上的宝石泛着冷光,像一双怨毒的眼睛,死死盯着他。他抬手想摘,戒指却像长在肉里,怎么扯都扯不下来,指尖一用力,竟被宝石划破,血珠滴在戒指上,瞬间被吸收殆尽,宝石的颜色变得更艳,像吸饱了血。暖阁里的炭火早已熄灭,只剩下冰冷的炭灰,风从窗缝灌进来,吹得他浑身发抖。

“陛下想逃?”魏进忠的鬼魂飘在暖阁门口,身影比之前更淡,却带着更重的怨气,周身绕着丝丝黑气,像无数条小蛇在游动。“臣的话还没说完呢。西北戍卒冻饿而死十七人,他们的家人千里迢迢来京告御状,跪在宫门前三天三夜,是您亲口让臣‘打发’了的——那些百姓被东厂理刑院的人打断腿,扔出京城,冻毙在乱葬岗,尸体被野狗啃得只剩骨头,您忘了?”鬼魂往前飘了几步,黑气缠上暖阁的梁柱,梁柱上的漆皮开始剥落,露出下面的朽木。

萧桓踉跄着后退,后背重重撞在暖阁立柱上,朽木的碎屑落在他的肩头。那些百姓的模样突然清晰——破衣烂衫,面黄肌瘦,女人怀里抱着饿得哭不出声的孩子,老人跪在地上,膝盖磨得血肉模糊。他们在宫门前哭号,喊“陛下明鉴”,声音嘶哑,却被东厂番子一脚踹翻,棍棒如雨落下。那时他听魏进忠说“刁民惑乱人心,恐生民变”,便挥挥手不再过问,如今想来,那些哭声里的绝望,竟成了索命的咒,在他耳边反复回响。

“那些百姓临死前,都在喊您的名字。”鬼魂一步步逼近,黑气缠上萧桓的脚踝,冰凉刺骨,像踩在冰水里。“您这颗帝王心,装的是龙袍玉带,是奇珍异宝,不是天下苍生!”他伸出枯手,指向萧桓的胸口,黑气顺着他的手指缠上萧桓的胸口,“这里,早被贪念蛀空了,比臣的腐肉还烂!”萧桓感觉胸口一阵剧痛,仿佛真被鬼手穿透,疼得弯下腰,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,浸湿了后背的衣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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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捂着胸口,疼得说不出话,好半天才挤出一句:“朕……朕后来杀了你,抄了你的家,这不是赎罪吗?”他的声音带着祈求,像是在说服鬼魂,更像是在说服自己——他杀了魏进忠,就该洗清罪孽了,不是吗?

“赎罪?”魏进忠的鬼魂狂笑起来,笑声震得暖阁窗棂“嘎吱”响,黑气翻涌如浪,将萧桓团团围住。“陛下杀臣,是因为臣贪得太多,收不住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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