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又是一阵沉默。
这次打破沉默的,是山道上传来的脚步声。
很多人的脚步声。
陈实皱眉,走到院门口。
山道上,走来一群人。
大约二十多个,有老有少,有男有女。他们穿着普通的衣服,有的提着篮子,有的抱着花,神情肃穆而虔诚。
为首的是个老人,拄着拐杖,正是雾隐村的村长。
“村长?”陈实迎上去,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“今天...是任姑娘走后的第一百天。”村长说,声音有些沙哑,“村里人商量着,要来祭拜一下。”
村民们陆续走进院子,安静地在正殿前排成几排。
他们带来了很多东西:自家种的瓜果,手工做的糕点,孩子们画的画,妇女们绣的香囊...都是些不值钱但用心准备的东西。
陈实眼眶发热。
“你们...其实不用这么远跑来...”
“要来的。”一个中年妇女说,她是黄小花的远房表姐,“任姑娘救了我们村,救了我们所有人。这份恩情,世代不能忘。”
一个少年举起手里的画:“陈叔叔,这是我画的任姐姐!像吗?”
画上的任珊,笑得有点夸张,眼睛画得特别大,但神韵很像——那种温暖的、坚定的、让人安心的感觉。
“像。”陈实摸摸他的头,“很像。”
祭拜很简单。
村长代表大家上香,鞠躬,然后轻声说:
“任姑娘,村里一切都好。新学校盖起来了,孩子们都能上学。你当年救下的那个孕妇,生了个大胖小子,取名叫‘念珊’。大家都惦记着你...”
他说着说着,眼泪就下来了。
村民们也跟着抹眼泪。
陈实别过头,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。
祭拜结束后,村民们没有立刻离开。
他们帮忙打扫院子,修补破损的瓦片,在后院开了一小片菜地。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,笑声给寂静的道观带来了久违的生气。
“这样挺好。”欧阳公子站在廊下,看着这一幕,“有人记得,有人来,这里就不会真的死去。”
陈实点头。
午饭后,村民们陆续下山。
村长留下,和陈实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喝茶。
“陈兄弟,你以后...有什么打算?”村长问,“一直守着这道观?”
陈实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:“不知道。但至少现在...我想守着。这是任姑娘的家,得有人看着。”
“也是。”村长叹口气,“不过你也别太苦了自己。任姑娘要是知道,肯定不乐意。”
上方出马仙三月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