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色苍白的霍主任蹲在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的两个手下身边,两只手哆嗦着分别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上摸了又摸,另一个手下则站在他身后,低着头,悄悄地抹着眼泪,姓曾的右手托在自己的左胳膊肘下,靠墙站着,把视线在在场的几个人脸上又各自打了个转后,目光落在跪坐在地上的和服女人身上,眼神儿变得柔和了不少,和服女人的两条胳膊耷拉着,两个衣袖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白霜,惨白的脸上,冷汗把那层涂抹得十分均匀的白粉洇出了一条一条的沟壑,头扭向 一边,双目紧闭,高高挽起的发髻早已散开,头发凌乱地披散着,姓曾的忍不住,看着她小声说了一句日语,和服女人像是没听见一样,连眼皮都没往起抬,刘星星走到姓曾的身前,把手里的棒槌举起来,在姓曾的眼前来回晃了晃,说道:“说人话!”
姓曾地低头看了看刘星星,嗤笑了一声,又开口道:“这棒槌落在你的手里,真是委屈!”刘星星大怒,正要用棒槌往姓曾的嘴上捅过去,突然缩手,脸上还堆满了笑容,说道:“甭装洋蒜!说得好像你会用这根棒子似的!”姓曾的冷冷一笑,答道:“我家传的东西,你说我会不会用?”刘星星收起笑容,十分不屑地说:“不就是花里胡哨地整了些纹路在上面吗?黑不出溜的跟用了不知有多少年的擀面杖似的,还家传,你家的家底儿也太薄了点儿!”姓曾竟然不受激,只是冷笑,不再开口,刘星星见他那副样子,火气又冒了出来,骂道:“你娘的,我最恨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!”口中话音未落,右手中棒槌已经抡了起来,狠狠地敲在姓曾的左腿膝盖外侧,姓曾的大叫一声,趔趄着坐倒在地,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冷汗。
刘星星又把棒槌伸出去,搭在姓曾的左边肩膀上掂了掂,猛地举起来,顺势就要往他的肩膀上砸,姓曾地急忙叫道:“砸人魂,驱鬼魅!”刘星星哦了一声,把棒槌停在半空,不满道:“死到临头了,还这么小气,怎么个砸法,又是怎么个驱法?”姓曾的一边把屁股向一旁蹭了蹭,一边忍着疼说道:“无论什么人,只要被打在肩膀和头顶,人魂即刻消散,驱鬼时,也不用念动什么咒语,只要棒槌不离手,没有鬼魅敢不听从指令!”说完,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那两个躺在地上的霍主任的手下,立即又移开视线,霍主任却站起身,迅速走到刘星星身边,两眼死死地盯着姓曾的眼睛,狠声问道:“我这两个小兄弟的人魂在哪里?”姓曾的不敢和霍主任对视,小心翼翼地答道:“散了,没了!”霍主任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,他慢慢把手伸向自己的腰后,声音有些沙哑地问:“谁动的手?是你吧?”姓曾的急忙摇头,回答道:“是山上先生亲自动的手,说是要试试棒槌打人魂的威力!”
一双手紧紧抓住霍主任握着短叉的右手手腕上,霍主任挣扎了几下,最终还是有气无力地松开短叉,转头看着紧贴着他身后站着的胖子,不满地说:“老杨,你要是真为了我好,就别拦着我,让我也一叉子把他攮死,给我这两个兄弟报仇!”胖子把短叉从霍主任的后腰上抽出来,握在自己左手里,抬起右手拍了拍霍主任的肩头,劝道:“说实话,我也想亲眼看着你把他当场叉个透心凉,可这里的很多事情,只有他能说清楚,你先退后,让我跟他聊聊!”霍主任深深地喘了几口粗气,盯着胖子使劲儿看了一会儿,伸手从胖子的手里把自己的短叉拿回来,走回到横陈在地上的两个手下的尸体边,胖子转头看了看站在房间角落里正小声说着什么的陈敬和张弛,收回目光,伸脚踢了踢姓曾的左腿膝盖处,也不管他疼得龇牙咧嘴的,开口问道:“你说的那个叫什么山上还是山下的,现在藏到哪儿去了?他们一共几个人?”姓曾的不看胖子,却把目光又转向和服女人那里,见她腰背越来越佝偻,两边衣袖上的寒霜竟然向上延伸过去,整个脖颈也白花花的一片,他立即抬头说道:“想知道什么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