帽儿山山顶洞外平台上,无灯无光,张弛面朝山下柳河镇的方向,坐在石桌左手石椅上,石桌上摆着那枚令牌,右边的石椅上,玄阳道长虚实不定的身影和周遭的暗夜融为一体。下午时,张弛的腹中又闹腾了一次,他怕师父玄阳道长着急,尽量硬挺,不过,玄阳道长还是看出了端倪,便让他从洞里出来到平台上的石椅上坐定,他自己也钻进令牌里,让张弛把令牌放在石桌上,他在令牌里,十分耐心地教张弛如何呼吸吐纳,张弛本来心中烦躁,根本没心情按师父玄阳道长教他的口诀去做,玄阳道长也不急,只是缓缓把口诀一遍一遍地念出,就这样念了几遍后,张弛竟然静下心来,用心琢磨那一段段口诀中的奥义,实在琢磨不通的地方,就开口相问,玄阳道长不厌其烦地逐字逐句给他加以解释,张弛兴致上来,腹中的不安稳居然慢慢消停下来。
就这样,玄阳道长花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光景,才把整部口诀讲解完毕,见张弛似乎陷入思索中,便说道:“葛洪仙人在《抱朴子》中有言:‘服药虽为长生之本,若能兼行气者,其益甚速,若不能得药,但行气而尽其理者,亦得数百岁。’孩子,慢慢来,这是个功夫活儿,你先意守关元,吸气时若长强穴得气,就让清气沿督脉上升,气冲百汇,呼气时,气沿任脉下降,直抵会阴,一吸一呼一周天,此即循小周天。”张弛因为好奇,曾经跟陈敬讨教过不少与穴位相关的问题,因此对于师父玄阳道长口诀中提到的那些穴位,大致在身体上哪个位置,他都知道,所以操作起来并不费劲儿,当下就按着第一段口诀行起气来,玄阳道长也不打扰,任其自练,天完全黑下来时,张弛缓缓吐出一口气,睁开两眼,看着桌上的令牌,说:“师父,才练了第一段儿,我就感觉浑身舒畅,脑子里也比之前清楚了不少!”
玄阳道长身形一闪,坐在石椅上,笑道:“孩子,这才哪儿到哪儿,等把小周天练完,为师再教你大周天!”张弛点头,目光却向山下看去,此时,柳河镇上,华灯初上,街上影影绰绰地有人在走动,他望向镇子最南边临河的那条小街,心里隐隐疼了一下,玄阳道长见他情绪又有些低落,自然知道其中缘故,却不劝说,只是暗暗叹息一声,半晌,张弛才回过神儿来,转头看向师父玄阳道长的身影,问道:“师父,您当年跟咱家老二,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洞的?”玄阳道长答道:“这个山洞,得来不易!是为师从一伙身份特殊的日本人手里抢来的!”说到这里,玄阳道长像是陷入到回忆当中,两眼看着山下,好一会儿才接着讲道:“当年为师出家在凌云观,从观里收藏的古籍上,就曾读到过关于这个山洞的记载,具体位置描述得十分隐晦不清,只说是明末清初时,一个猎户在山上打猎,追赶猎物到了一处山顶,猎物翻山而走,失去踪迹,猎户无奈要下山时,发现了一处山洞,里面似乎有人居住,他好奇而入,见一人卧在洞中榻上睡着,洞里洞外白气萦绕,寒气透骨,猎户心惊而退,过了几日,他带了几个同伴又来山顶上打探,山洞却已经消失不见,事情传开后,便有人言之凿凿地说,猎户所见所至,实为一个仙人隐居所在,之后便有很多人上山寻找,当然个个无果而返。为师因为家中变故,杀尽了那股占山为王的绺子后,出家为道,每日里只是研究医道,以此来转移念头,对于其它事情,一概不上心,看到这段文字时,也只是当个消遣,并未当真。”
张弛听得有趣,急忙追问道:“师父,您说那伙日本人身份特殊?怎么个特殊法?”玄阳道长摇头不屑道:“还能怎么特殊,无非是学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学了个四不像的一伙人而已,个个装腔作势的,不过,那个领头的,叫什么山本野矢,倒是有些他们阴阳道的本事,能使犬鬼,其余几人,都是他的徒弟,个个一身浪人装扮,他们受日本军部所托,在咱们国家山南海北到处跑,凡是与仙道传说有关的地方,只要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