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乌先生,你们手里有家伙,普通人家怕你们情有可原,绺子窝被你们拆了,这个说得可有点儿太轻松了!”乌老大点点头,解释道:“开始我们哥俩也小心翼翼的,都是我弟弟先打探好了,才找机会出手,砸的也不是什么响窑,弄点儿吃喝而已,没想到有一天,我弟弟睡醒一觉,从炕上往地上跳的时候,因为腿麻,他跺了几下脚,这一跺不要紧,他脚底下竟然起了一团黑雾,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屋子里弄得对面看不见人,他赶紧让我也在地上跺脚试试,可我把脚都跺疼了,脚底下光起灰,也没见有黑雾起来,一开始我俩都以为是我跺脚的力道不对,就各种试,最后还是没用,我弟弟安慰我说:‘等开春了,见了咱们师父,问问他怎么回事儿!’我也没当回儿事,我弟弟却一边在地上不停地跺脚,一边说:‘哥,姓王的应该舍不得跑太远,咱们就近找几个绺子里的胡子问问,见没见过他!’我一听,吓了一跳,骂他手里有了家伙,胆子就大得没了边儿了,自己往胡子们身边凑和,纯粹是屁眼儿上拔罐子----找死!我弟弟也不还嘴,指着脚底下还在不停往出冒的黑雾,说:‘我倒想看看,有哪个绺子里不开眼的家伙,见到我这个能耐,不害怕!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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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哥俩临时落脚的那个小村子西面不远处,就是一片大山,山高林密的,山北面有不少村镇,经常闹胡子,每次闹腾完,都是躲进那片山里面,我弟弟不顾我劝说,执意要去那里趟一趟,还说走就走,没法子,我这个当哥哥的怕他吃亏,只好跟上。”讲到这里,乌老大摇了摇头,脸上还露出后怕的表情,接着讲道:“进了山后,在林子里还没走多远,我们就听见前面不远处有趟雪走路的声音,当时正是晌午,我和我弟弟都蹲在树后,手里掐着二把盒子,顶上火,等着那人露头,让我们没想到的是,人倒是露头了,却不是一个,而是四五个人,其中一个还牵着一匹马,看穿戴打扮,就不是善茬子,我刚想拽住我弟弟,他却起身迎着那几个人走了过去,那几个人冷不丁看见林子里钻出一个人来,也吓了一跳,都把长短家伙拿出来对着我弟弟,其中打头的那个喝了一声:“西北连天一片云,哪路神仙来登门?”
我弟弟哪会他们那套嗑,吭哧了半天也没接上话,那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,一个对打头的说:“是个空码子!”打头的那个盯着我弟弟看了一会儿,这才说道:“这身打扮,看着是个‘火点’(富人),家里‘老头’(大洋)少不了,没想到,年根儿底下,咱们都要回窑堂(回家)了,上赶着送上门一个‘肥票’,这可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。”另外几个听他这么一说,都乐了,打头的那个冲身边的两个一晃脑袋,那两人就奔我弟弟奔了过来,我藏在那棵树后,一急,就要搂火,可我弟弟却把手在身后冲我摇了摇,眼看着那俩胡子快到他身前了,他把两只脚往雪地上跺了跺,一团黑雾一下子就冒了出来,把我弟弟裹在里面,那两个胡子急忙往后退,边退还边喊:“是姓田的!”另外那几个胡子一下子就乱了起来,顺着来路就往回跑,我弟弟身边的黑雾越来越浓,抬脚就追了过去,我也从树后站起来,抄近道儿跟了过去,可突然响了几枪,把我吓得停住了脚,我正担心呢,就见我弟弟又走进林子里,左手拿着他那把枪,右手拿着一把匕首,匕首上还在往地上滴着血,走到我跟前,才跟我说了句:“可惜,没来得及问他们认不认识姓王的!”
“我们哥俩从那几个胡子的尸体上摸出了一些大洋,扒了一个家伙的大衣,把他们的硬家伙都包在大衣里,牵上那匹马,回了我们那个小村子,那几个胡子,有两个被我弟弟抹了脖子,剩下那几个都是被他用枪打在后脑勺上,我弟弟一次杀了好几个人,一脸淡定,根本看不出来有后悔害怕的意思,反而好像觉得有些不过瘾似的,不瞒你们说,自打那天开始,我就开始有点儿怕我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