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眼正小心翼翼往茅厕方向挪动着两脚的刘大成,抬腿一脚踢在任远的屁股上,嘴里小声说道:“‘六情染着,五欲沉迷,内浊乱心,外昏秽境,驰逐名利,耽滞声色’,师侄,你犯的戒多了,我替师兄先惩罚一下!”
硬生生挨了一脚,任远也不生气,转头对明仁道长说:“师叔,要是我大成师弟的脸也跟乌家哥俩一样黄起来,到时您后悔恐怕都来不及!”明仁道长摇头,十分淡定地回道:“你师叔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?”任远想都不想就接口答道:“是。”答完这个字,不等明仁道长抬腿,推开东厢房的门就往里走了进去,明仁道长收回踢出一半儿的腿,嘴里嘀嘀咕咕,翻着眼皮瞅着任远的背影运气。
任远把两只手里拿着的几样吃食放在桌子上,回手把灯打开,戒备地看向床上的乌老大,只见他还是那个俯身低头的姿势,听见房间里的响动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任远稍稍放下心来,用手指关节在桌子上敲了几下,嘴里叫道:“乌先生,好歹吃一口,道观里的伙食不咋地,还戒荤,不过,我烙饼的手艺可真不错,啧儿啧儿,一口饼一口小咸菜,再抿上一口小米粥,可不比大鱼大肉差哪里去!”正说得欢,明仁道长也走进了进来,直接到了床边,伸手在乌老大的右手腕上摸了一会儿,又伸鼻子在他身子周遭闻了闻,说道:“脉数而涩,火邪内盛、毒邪外发,体味儿倒是小了些,一会儿再扎上几针!”说完,转身走到桌边椅子上坐下,微闭双目,不知在想啥,任远见乌老大一直不抬头,更不说话,也就不强劝他进食,便也坐到椅子上,学着明仁道长的样子,把两眼半睁半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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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老大撩起眼皮,分别看了一眼明仁道长和任远,又把目光盯在桌子上的碗碟上,肚子里突然咕噜了一声,紧跟着又打了一个嗝,任远嘿嘿一笑,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乌先生,您这是饿了还是饱了?”明仁道长睁开两眼,看向乌老大,乌老大那个嗝打完,就不消停起来,肚子里的咕噜声越来越大,嗝也连上了溜,任远纳闷儿地转头看向明仁道长,明仁道长微微点头,跟他解释道:“肠鸣如鼓,嗝逆不止,他这是中焦通了,我还真难以想象,堵了这么多年,他是怎么挺过来的!”任远听着乌老大嗝声不断,试探着伸着鼻子朝着乌老大的方向嗅了嗅,猛然皱起眉来,站起身走到门口,把门打开,这才回头说道:“师叔,您别说,他还真堵了太长时间了,这味儿,受不了!”
明仁道长却不答话,站起身,把桌子上的粥碗端在手里,走到床边,递给乌老大,说:“一口喝下去!”乌老大一边打嗝,一边接过粥碗,也不管凉热,低头把嘴凑近碗口,一仰脖子,把碗里的粥倒进嘴里咽下,咂巴几下嘴,又打了一个嗝,这才侧着头,撩起眼皮,看着明仁道长,说道:“痛快!道士,医道够高明,我早已经忘了上下通气儿是多么舒服的一件儿事了!”嘴上说话的同时,目光却又看向桌子上的饼和那小碟子咸菜,任远看见,便走到桌边,把用筷子插着的饼拿起来,有些幸灾乐祸地说:“通气儿了就叫道士,不通气儿的时候一口一个牛鼻子!”明仁道长脸皮抽动几下,没理任远,任远走到床边,把手里的饼和小咸菜碟放到床上,乌老大伸手就把饼抓过去,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,又用眼神儿示意任远,任远便把粥碗拿起来,边往外走,边说:“饼没了,粥还管够,一会儿吃饱了,别忘了接着讲你们兄弟俩是怎么找到姓王的炮手报仇的,我师叔想听!”
孙志成挣扎着从地上起来,抬手摸了摸之前磕在台阶上的额角,感觉疼得邪乎,嘴里就发出咝的一声,不过,这一疼,倒让他脑子在一瞬间清明了不少,又知道他刚才踹的是那个胖子,心中的惊恐也小了一些,听胖子嘲讽他腿脚麻利,不好意思开口解释,只好小声说道:“那个,他们都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呢!”胖子呵呵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