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可没想到,这个姓王的到了镇上,就把长家伙藏在车上,腰里别着临出来前我爹借给他的一把盒子炮,跟我们兄弟两个说要去镇上的一个亲戚家里转一转,让我们两个抓紧买年货,两个时辰后在东面出镇的路口等他,我们兄弟两个当时年纪虽小,可还是明白这家伙是逛窑子去了,碍着面子,也不好说啥,当时街上人挺多,镇上还有警察所,胡子们不敢青天白日地就在街上劫道或是绑票,也就随他去了,我赶着马车,我弟弟在后面跟着,很快就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,可等我们在一家饭馆子里吃完了午饭,估摸了一下时辰,着急忙慌地赶着马车奔了镇子东面的路口那里,却没见到姓王的炮手,在那里等了半天,眼瞅着天上的日头往下落,我就有点憋不住心里的火气,跟我弟吆喝了一声,就要赶车出镇,我弟的性子跟我爹差不多,心思细,他一直惦记着被姓王的炮手掖着的那把盒子炮,就劝我再等一等,说万一姓王的过来后看不见我们两个,保不齐就带着那把盒子炮远走高飞了,那把家伙可是老爹用了好几十石粮食换回来的,这要是被姓王的顺走了,咱们哥俩到了家,保证被老爹把屁股打开了花,我听他这么说,也只好耐下性子等,这一等,天就擦黑了,白天还晴得大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,这个时候却阴云满天,还刮起了西北风,雪粒子也飘了起来,我们哥俩穿得虽然厚,可还是冻得直打哆嗦,脚趾头也火辣辣地疼,我一琢磨,不管咋样,当天夜里也得赶回家,不然老爹老娘不得急出个好歹来,就硬吆喝着我弟上车,赶着马车就出了镇子,这一来一去的路上,都是冻成硬冰壳的积雪,呲溜滑,也不敢让牲口快跑,可驾辕的马和拉偏套的骡子好像着急回家一样,八个蹄子蹽得贼快,不一会儿就离镇子挺远了,我弟在后车厢里嘴里叨叨咕咕的,一会儿骂两句那个姓王的,一会儿让我到家了小心点儿屁股,我脾气虽然向来比他的大,可也无话可说,就小心地看着前面的路,心里开始犯嘀咕,前面再走一段,马上就进山,要是碰上劫道的胡子,这挂马车和刚买的年货倒好说,我们哥俩要是被绑了票,那可就遭了!”
乌老大嘿嘿笑了几声,骂了一句脏话,接着讲道:“没想到,想啥来啥,刚进山口,还没走多远,我就听见前面山上林子里有动静,是用马鞭敲打树干的声音,梆梆响,当时我这心里就是一激灵,赶紧把缰绳拽紧,吆喝着让马停下,我弟弟也把那条马四环抄在手里,可还没等他拉开枪栓,路右边山上林子里就冲下几匹马来,天虽然黑了,可雪反光,我眼神儿也好,看见骑在马上的几个人手里,都拿着长枪,我弟一下子怕了,把手里的家伙扔到车箱板儿上,让我赶紧趁他们还没下到山底,赶车闯过去,可他哪里知道,我当时也吓得麻爪了,连鞭子都握不住,我弟见我不动,急得从后面跳到我身边,就要伸手抢我手里的鞭子,没等他到手,那几匹马已经到了车前,我也算急中生智,学着胡子的派头,两手抱拳举过左肩向后一扬又颠了三颠,嘴里却说不出话来,几个骑着马的人里,有一个把手里的长家伙指着我们哥俩,跟另外几个挤眉瞪眼了一番,嘴上呦呵一声,问我们道:‘出门在外走风尘,哪路神仙来登门?’另外几个人听他这么问,哈哈一顿笑,我哪知道怎么答他的黑话啊,正急得满头直冒汗,那人又说道:“乌家的两个小崽子,空码子装什么带蔓儿的,这是急着赶路回家见你们的老根子和老底子呢?别费事儿了,乌家围子刚被我们砸了响窑,喘气儿的都让我们给弄别古了,专门在这儿等你们两个小崽子呢!’我一听,脑子里嗡嗡的,心道:‘这是哪股绺子,都快过年了还没去猫冬,难不成我家真被他们砸了窑?’心里一疼,就要迷糊过去,这时就听见我弟开口问那几个胡子:‘姓王的是给你们踩盘子的?’没等几个胡子答话,一匹马又从山上林子里趟着深雪走了下来,马上那人呵呵笑着,对另外几个胡子说:‘我说过,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