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事,是谁的事?”
后生恍然大悟,长长“哦”了一声。
王守田总结道:“故此,单就天幕所言而论,还真就是那张婷丫头为情所迷,用后世的话说,叫‘恋爱上了头’,昏了心窍,使了这么个蹩脚法子。”
这时,一直静静听着、手里纳着鞋底的赵秀娥婆婆叹了口气,放下针线,感慨道:
“说到底,还是田晓霞姑娘最是命苦。”
“遇人不淑,闺蜜又是条毒蛇,好好一个家,就这么散了。”
王守田却不以为然,嗤笑道:“平白得了十万钱!她苦个啥?”
赵秀娥抬眼瞪他:“王老头,你眼里就只剩下那几个铜子儿了?”
“夫妻情分,姐妹道义,在你这儿都称斤论两卖了?”
王守田也不恼,反而笑呵呵地反问:“那我换个说法,若是个汉子,为了十万钱,将自己婆娘‘借’给结义兄弟几个月,事后这汉子反被婆娘嫌弃。”
“你们觉得,这汉子可怜否?命苦否?”
“呸!该杀的腌臜货!”一个刚买了菜回来的妇人立刻啐道。
“这等行径,猪狗不如!”
另一个老成些的汉子点头补充:“按《大明律》,这等人,乡邻共击之,亦不为过。”
赵秀娥知道众人说的是正理,却仍不服王守田那套,驳道:“王青臀!你少在这里偷梁换柱!”
“那田晓霞是妇人,遇事思虑不周,一时贪利,与那主动卖妻求财的无耻之徒,岂能一概而论?”
她情急,把王守田幼时因顽皮被揍得屁股青紫而得的外号都喊了出来。
王守田老脸一红,周围传来几声闷笑。
他梗着脖子道:“赵缺齿!老夫就事论事,哪来的偷换?”
“意思便是这个意思!贪利而轻人伦,便是祸根!”
赵秀娥闻言更怒,呲牙道:“我缺哪颗齿?!”
“幼时换牙,你们这帮混小子乱叫便罢了,如今还敢胡说!”
她牙口其实齐整,就门牙旁一颗牙略有些歪,真称不上“缺齿”。
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忙打圆场,问道:“如此说来,那张婷倒是可怜?”
“爱慕多年,用尽手段,甚至生下孩子,终究镜花水月,人财两空。”
“她可怜个屁!”王守田立刻啐道。
“心思歹毒,算计朋友夫君,拆人姻缘,落得什么下场都是活该!”
书生又问:“那邢大伟总归是可怜的吧?”
“两头落空,人财两失。”
赵秀娥冷哼一声,接口道:“他有甚可怜?”
“张婷是他同窗,对他有情,他能丝毫不知?”
“我看他是半推半就,将计就计!”
“想着既得了钱财,又白饶一场风流。”
“天下哪有这般便宜事!活该!”
书生苦笑:“照二老这般说,这三人竟无一个值得怜悯了?”
王守田捋须道:“都不可怜,也都可怜。”
“不过么,古人云:可怜之人,必有可恨之处!”
赵秀娥不甘示弱,立刻接上:“老话也说了:可恨之人,亦有其可悲之苦!”
两个老人互不相让,你瞪着我,我瞪着你,像两只斗气的鹌鹑。
正僵持间,两个小娃娃举着糖葫芦,一前一后从人缝里钻了进来。
男孩虎头虎脑,是王守田的孙子,小名铁蛋。
女孩扎着双丫髻,眼睛亮晶晶的,是赵秀娥的孙女,小名娟子。
铁蛋把糖葫芦递到爷爷嘴边:“爷爷,您吃一口,甜甜嘴,别跟赵奶奶吵啦。”
王守田就着孙子手咬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