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她有子嗣牵连。”
“只要她无所出,无论儿臣日后宠爱何人,王位传承都与她无关!”
马皇后听了,连冷笑都省了,只沉默地看着他,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。
片刻,她侧首瞥了一眼朱元璋。
却见皇帝陛下正慢条斯理地掰着烧饼,一小块一小块地送入口中,神情平静得近乎漠然,仿佛刚才那些惊心动魄的指控都未曾入耳。
见朱元璋如此,马皇后心下稍定,才又转向朱樉,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稳,却更添几分深意:
“方才听蓝玉匆忙来报,说你与你爹争执时,口口声声说,你与邓氏之间,是爱情?”
朱樉抬起头,用力点了点。
马皇后嘴角泛起一丝极淡的、近乎嘲讽的弧度。
“爱情?”
“这话,若从老大、老三、老四、老五口中说出,娘或许还会信上几分。”
“唯独从你秦王口中说出,娘是一个字也不信。”
朱樉愕然,随即涌上一股被误解的愤慨:“为何?!”
马皇后轻轻叹了口气,那叹息里承载了太多身为母亲与皇后的无奈与洞明。
“秦王,封地关中,又是嫡次子。”
“若朝堂有变,你这秦王之位,并非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。”
“但是,当你爹将王保保之妹指婚给你为正妃时,你就明白了,哪怕你大哥明日便薨逝,皇位也绝无可能落到你的头上。”
“因为啊,你爹这是在向天下昭告:你朱樉,永远不可能成为皇帝。”
“试问,满朝文武、天下士民,谁会拥立一位正妃是蒙古贵胄的王爷登临大宝?”
“你不解你爹为何如此,或许你那时也并无夺嫡之心,或许你只是单纯地想娶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。”
“但你爹这样做,是为了维护这个家,维护你们兄弟之间的情分。”
“嫡次子既无可能,后面的老三、老四,便也早早绝了那份不该有的心思!”
“除非,娘是吕雉,你大哥刘盈。”
“但娘不是吕后,你大哥更非惠帝。”
“而你,也绝非汉文!”
她所言,皆暗合史书语焉不详之处。
刘邦分封诸子,其王妃多出自吕氏外戚,文帝刘恒亦然。
但为何史书对此讳莫如深?
只因群臣绝不会拥戴一位正妃出身于“前朝”,或当时权倾朝野的外戚家族的王爷。
这是政治默契,也是权力法则。
所以吕氏只能消失,从人间消失,从史书消失。
因为明君、圣君,怎么可能逼死妻子呢?
朱樉听到马皇后将他厌恶观音奴的根源归结于“失去争位资格”时,本能地想要辩驳。
然而马皇后并未给他插话的机会,一番话已将正反两面都说尽了。
此刻,任何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“娘,儿子知错。”
朱樉重重叩首,声音嘶哑,却仍固执地坚持着最后一点念想。
“但儿子与邓家妹子,确是真心相爱,恳请娘成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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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心相爱?”马皇后重复着这四个字,语气陡然转冷。
“观音奴虽是蒙元宗室、王保保之妹,却知书达理,潜心汉学,言行举止比许多汉家女子更守礼法,相貌品行亦无可指摘。”
“而邓氏……”
她停顿片刻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砸下:
“你说你们是‘爱情’,但娘看来,不过是‘狼狈为奸,蛇鼠一窝’!”
“你说你们是爱情,那娘就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