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6章 有了计较(2 / 3)

寒意。

“有人吗?”张天命扬声喊道,声音在空旷的谷中荡开,撞在光秃秃的谷壁上折回来,层层叠叠,却连半声回应都没有。只有几只乌鸦从焦黑的屋檐下扑棱棱飞起,翅膀带起的灰烬簌簌落下,在铅灰色的天上盘旋两圈,发出“呱呱”的哀鸣,那声音像是在嘲笑这迟来的问询,更添几分诡异。

他循着血迹往谷深处走,脚边不时踢到断裂的法器碎片和散落的骨殖。有的骨头断面平整如镜,显然是被灌注了灵力的利器斩断;有的却焦黑酥脆,轻轻一碰就碎成粉末,指腹碾过那粗糙的触感,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灼烫。走到一处还算完好的石屋前,门框上的“药庐”二字已被血污浸透,红得发黑,像凝固的血痂。推门时“吱呀”一声,门轴处竟滚出半只孩童的鞋,鞋面绣着的虎头图案已被烧得模糊,鞋底还粘着未燃尽的平安符,针脚细密得像春日新抽的柳丝,看得出生前有多被珍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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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天命喉头微动,伸手拂去案台上的灰烬,指尖沾着的粉末簌簌落下,露出下面摊开的丹方。泛黄的宣纸上,墨迹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,只依稀能辨认出“凝神”二字,笔锋温润如玉,想来是位心思细腻的医者。药罐倒在地上,里面的药渣早已干结,混着几缕花白的头发——看情形,灭门之事发生得极快,快到连收拾东西的功夫都没有,快到连炉火都来不及熄灭,快到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能留下。

他指尖划过墙角的蛛网,网丝上沾着些暗红色的粉末,凑近鼻尖轻嗅,眉头骤然蹙起。这不是寻常的血渍或灰烬,带着股极淡的腥甜,像是某种妖兽的涎液,却又比他见过的任何妖兽气息都要阴冷,尾端还缠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,像毒蛇的信子般刺人,顺着呼吸钻进肺腑,激起一阵寒意。

“难道是魔修所为?”张天命喃喃自语,指尖在丹方边缘摩挲,宣纸粗糙的纹理硌着指腹。清风谷以炼丹闻名,与世无争,从不涉足正邪纷争,怎会惹来魔修屠戮?而且看这痕迹,动手的绝不止一人——既有精通烈火术法的修士,能将屋舍烧成焦炭;也有擅长利刃搏杀的高手,能将骨头斩得如此平整。这般配合,竟默契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,显然是有备而来。

正思忖间,院外突然传来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像是有人踩碎了枯枝。张天命瞬间屏息,裂天剑悄无声息地出鞘,剑刃划破空气的刹那,连风都仿佛凝住了。他身形如狸猫般贴在门后,后背抵着冰凉的石墙,只见一道黑影从药庐后的柴房窜出,动作迅捷得像道闪电,手里还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,布料上沾着的血污在雾中格外刺眼,像开在暗夜里的毒花。

“谁?”张天命低喝一声,剑刃直指对方后心,紫气在剑梢萦绕,蓄势待发,只要对方稍有异动,便会立刻刺出。

那黑影猛地转身,兜帽滑落,露出张沾满血污的脸,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。他怀里紧紧抱着只瑟瑟发抖的白猫,猫爪正死死抠着他的衣襟,将布料抓出几道褶皱。少年见了剑刃顿时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,腿一软“噗通”跪倒在地,膝盖砸在石板上发出闷响:“别杀我!我什么都没看见!真的什么都没看见!”

张天命剑势微收,剑尖离少年咽喉三寸处停住,目光锐利如鹰:“你是清风谷的人?”

少年连连点头,眼泪混着血污往下掉,在脸颊冲出两道歪歪扭扭的白痕,像两道未干的溪流:“我是谷主的学徒……叫阿竹……那天我在后山采药,回来就看见……就看见他们都死了……”他声音发颤,像是又回到了那个炼狱般的午后,抱着猫的手却愈发用力,指节泛白,“这是谷主养的灵猫,叫雪团。它好像能找到什么,一直往柴房跑……我、我才敢跟着它进来的……”

张天命看向那只白猫,只见它琥珀色的瞳孔正死死盯着柴房角落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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