腓特烈所在的方向,以及几位条顿国的玩家点头致意,步履稳健地汇入了喧嚣的人群之中。
角落的座位上,只剩下阳雨一人,帐内的光影在脸上明灭不定,低下头,凝视着手中金杯里澄澈的果汁,杯中平静的液面下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翻涌,积聚。
一圈细小的涟漪,毫无征兆地在琥珀色的平面上荡漾开,打破了死寂般的平静,紧接着是第二圈,第三圈,波纹互相推挤碰撞,在金杯的内壁折射出细碎而扭曲的光斑。
阳雨静静地坐着,指节微微泛白,并未晃动酒杯。
似乎是因为诡谲的血月,被厚厚的铅灰色云层彻底吞噬,未能如期染红天际,腓特烈国王的心情格外明媚,宴席在兴致勃勃的推动下,一直喧嚣沸腾至后半夜,觥筹交错与高谈阔论几乎掀翻了营帐的顶盖。
以至于翌日清晨普鲁士使团整装出发时,送行的场面也带着几分宿醉未醒的敷衍和仓促,草草了事。
“冬宫,先生们,沙俄帝国的无上心脏!它不仅是涅瓦河畔最璀璨的明珠,更是这片广袤冻土上最坚不可摧的堡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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队伍前方,米哈伊尔·沃龙佐夫终于挺直了腰板,找回了些许帝国重臣的威严,手中紧握象征权限的权杖,昂首阔步地走在最前,声音洪亮地向身旁,新任命的普鲁士首席谈判代表莱瓦尔特介绍着。
“自伟大的阿德里安大牧首蒙主荣召后,无人能撼动冬宫古老的防御法则,任何通往其核心的传送法阵,所能承载之人的极限,绝不会超过两百之数,这是神与人共同设下的边界,神圣不可逾越。”仅剩的独眼闪烁着近乎炫耀的光芒,挥舞着权杖,便是开启传送门的钥匙。
然而当这支由沙俄与普鲁士谈判人员,共同组成的庞大使团队伍,穿过戒备森严的关卡,正式踏入里加湾时,沃龙佐夫口中描绘的帝国荣光,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冲刷得支离破碎。
夏日的里加湾本该是繁忙而充满活力,但此刻在战争的沉重锁链下,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萧条。
海风裹挟着浓重的湿咸水汽,吹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寒意,更像是初秋的萧瑟提前降临。
城市街道空旷而沉寂,如同被遗弃的废墟,少数在街头蹒跚的行人,个个面黄肌瘦,眼窝深陷,褴褛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海风的侵袭,麻木地移动着。
当衣着光鲜、旗帜鲜明的使团队伍走过时,投来的目光里没有丝毫欢迎,只有深沉的戒备和无尽的阴霾,如同乌云笼罩下的海水,冰冷而幽暗。
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味道,不只是海水的咸腥,更混杂着垃圾长久堆积发酵的酸腐气,以及某种难以言喻,源自绝望本身的死寂气息。
“啪嗒。”
一声轻微却清晰的响动从路边传来,一条早已腐烂发黑,几乎看不出原貌的鱼尸,被随意丢弃在湿漉漉的碎石地上,密集的苍蝇嗡嗡盘旋其上,腐烂的黏液从鼓胀的腹部渗出,缓缓浸润着冰冷的地面。
走过几个街角,类似的景象随处可见,丢弃的烂菜叶,不知名的动物内脏,甚至偶尔能看到饿毙者的简易裹尸草席,被粗暴地塞在角落,无人清理。
整个城市仿佛一个巨大且缓慢溃烂的伤口,在战争抽干了所有营养后,连最基本维持生命运转的力量都已枯竭,死亡的种子,已然在污秽与饥馑的温床上悄然萌发。
明辉花立甲亭的队伍走在后列,与前方沙俄大使略显浮夸的介绍,和普鲁士士兵们克制的回应。保持着一段沉默的距离。
玩家身上极具东方特色的冷锻札甲,甲片在阴郁天光下,泛着青灰色的金属寒光,与普鲁士骠骑兵猩红色的华丽披风,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分野。
链锯剑背负在身后,精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