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脚!!!我的脚啊啊啊!!!疯了!!!你是个疯子!!!啊啊啊——!!!”
“咔嚓——!!!”
一道惨白的雷霆如同创世巨斧,撕裂了昏暗厚重的铅灰色天幕,刺眼的强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泥泞的杀戮之地。
光芒之中,阳雨的身影被勾勒得无比清晰,雨水顺着湿透的黑发流淌,苍白的脸庞毫无表情,双眼如同两口吞噬一切光线的古井。
怀抱着唯一温暖的幼鸟,手中由自身生命精华凝聚的暗红血刀,正缓缓垂下,刀尖滴落的血珠,在闪电的光芒下,闪烁着妖异而冷酷的光泽。
这道雷霆,仿佛劈在了项家铭最后的理智之上,看着阳雨如同呼吸般自然,如同拂尘般随意就剥夺了自己所有行动力的姿态,看着他眼中不似人类情感的漠然,项家铭的精神,彻底崩溃了。
所有的野心,所有的骄傲,所有“天命所归”的妄想,都在这一刻被无情地碾成了齑粉,不再试图爬行,不再嘶吼咒骂,甚至忘记了断腕断腿处足以令人昏厥的剧痛。
只剩下本能。
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肉,瘫在冰冷的血水泥浆之中,身体剧不受控制地抽搐着,四肢断裂处涌出的鲜血在身下迅速蔓延、与泥水混合成一片污秽的暗红沼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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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抽气声,眼球因极度的恐惧而暴凸,瞳孔涣散失焦,死死盯着天空中雷霆消逝后留下,更加深沉的黑暗,仿佛看到了自己无可挽回,彻底沉沦的末日。
任何反抗,逃跑,求生的念头,都已经被血红的刀,冷漠的身影、以及彻骨的绝望,彻底粉碎,湮灭殆尽。
只有冰冷的雨,依旧无情地落下,冲刷着残酷的痕迹,试图洗去这片泥泞之地上的一切。
“喂,小子,你确定看到阳雨和项家铭,下这么大雨还去湖边了?”
豆大的雨点砸在顶棚和金属构件上,发出密集而沉闷的鼓点,整个基地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汽之中。
空地上,吴承德套着一件明显大了一号的军用雨衣,站在屋檐界限之外,任凭兜帽边缘淌下的雨水,在鼻尖前形成一道小瀑布。
身体微微前倾,一只手搭在眉骨上方遮挡飞溅的雨珠,眯缝着眼睛,努力想穿透混沌的雨幕,望向远方模糊成一团的鄂湖轮廓。
声音穿透雨声,带着点不确定的咕哝,身体还保持着眺望的姿势,头却微微侧向后方的屋檐下阴影处,下意识地用脚尖踢开一块碍事的小石子,咕噜噜滚进浑浊的积水里。
这场精心设计的“炸鱼”行动,从康知芝和阳雨在军营大帐里火药味十足的“争执”开始,每一步都踩在预设的鼓点上。
早餐时分传来的消息,项家铭果然“碰巧”遇上了阳雨,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了僻静的鄂湖方向。
计划顺利本该安心,可不期而至的暴雨,却像给剧本洒了一把沙子,让吴承德心里抓心挠肝的担忧,想冲过去搭把手,又怕自己反而把阳雨布好的局踹个稀巴烂,不上不下的感觉,让他只能像个被雨困住的猴子,焦躁地在雨地里来回踩水,顺便逮着唯一的“情报员”反复嘀咕。
“啧——!”一声拖长了调子,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不耐烦,从干燥的屋檐下刺穿了雨声。
谢安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框,坐在一个军用治疗箱上,手里电子烟发出微弱的嗡鸣,散发出浓郁的西瓜冰沙味,白蒙蒙的雾气缭绕中,斜睨着雨地里穿着肥大雨衣,踱来踱去的身影,嘴角撇得能挂油瓶。
“我说老吴同志啊,咱这双眼睛,当初康哥可是脯夸过的,战斗机瞄准镜级别,懂吗?就这距离,他俩早饭吃的啥馅儿包子,我都能给你瞅个大概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