凳上,身体晃了晃才站稳。
俯视着鸦雀无声的酒馆,对着在艰苦生活中挣扎的平民劳工,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喊:“同胞们!我们还能继续沉沦吗?我们的血管里,流淌着先祖无畏的血液!千年的风雪和战火都不曾熄灭我们的旗帜!我们何时真正屈服过?!”
“反抗! 唯有反抗!斗争! 唯有斗争!让那些骑在我们头上的侵略者、压迫者,跪在我们脚下哀嚎求饶!变成被我们征服的奴仆!”西海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吸尽酒馆中浑浊的空气,也吸尽所有人的希望和愤怒,然后将它们点燃,话语如同刀锋,冰冷而尖锐。
“战争是可怕的!但历史早已证明!和平的祈求换不来尊重!”西海的语调飙升到顶点,充满了扭曲的狂热,“软弱只会招致更多的掠夺!唯有战争,强大而彻底的战争,才是让祖国浴火重生,重登世界之巅的唯一阶梯!”
高高举起重新被老板倒满烈酒的杯子,酒液在摇晃中泼洒出来,像燃烧的火油。
“同胞们!团结起来!让我们用钢铁的意志和滚烫的鲜血,铸造无敌的锋芒!让黑鹰的旗帜,插遍每一寸理应属于我们的土地!让万国都在我们无匹的力量面前颤栗、臣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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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用铁与火,用剑与血,将我们挚爱的祖国,送上至高无上的,唯一的王座!”
声嘶力竭的呐喊在酒馆狭窄的空间里回荡,震得吊灯上的灰尘簌簌落下,西海保持着踩凳举杯的姿态,胸膛起伏,眼中燃烧着令人心悸,混合了醉意与极端狂热的火焰。
整个酒馆陷入了诡异的寂静,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,角落里,老板擦杯子的手早已停下,浑浊的目光在西海扭曲的脸上停留,对方的嘶吼在酒馆里嗡嗡作响,“铁与血”的狂热宣言像投入死水的巨石。
短暂的沉寂后,角落里一个喝了不少酸馊黑麦格瓦斯的平民打破了寂静,脸上泛着酒意的红晕,眼神却带着深沉的疲惫,高高举起残酒的杯子,向西海的方向遥遥敬了一下,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又无奈的笑,带着认命的颓唐。
“这位大人的话,听着是让人热血沸腾,可咱们这些人,睁开眼就得干活,闭上眼还得愁明天怎么活,打仗的好处,啥时候能落到咱们头上?”
这话像根针,刺破了西海煽动起来的部分虚幻激情。酒馆里本就昏沉的气氛,似乎又往下沉了几分。
“说得对啊!”一个身材壮硕,臂膀上肌肉虬结的力工,猛地拍了下油腻的桌面,震得几个空杯子跳了跳,脸上带着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粗粝和不平,嗓音洪亮,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讽刺。
“那些个老爷们,祖祖辈辈顶着好名头吃香喝辣,生个崽子落地也是老爷命!他们自己享着福,倒要咱们豁出命去打仗?”
“打完了又能咋样?老爷还是老爷,咱们还是泥腿子!屁都捞不着一个!”力工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桌上,毫不掩饰的怨气,正是酒馆里大多数沉默劳工心底最深的顾虑。
“可不就是!我叫大卫,连个祖宗给的姓氏都没有!拼死拼活图个啥?指望着老爷们发善心少刮点油水?”之前被老板催酒钱的大卫,这时机灵地凑了过来,笑嘻嘻地拉着西海的胳膊,不由分说把人按回条凳上,动着几分市井的精明。
“大人您一看就是个体面人,说话又好听,要不,今儿晚上兄弟们的酒钱,您给结个善缘?”
“你觉得我体面?那你就不想……也做个体面人吗?”西海被拉得坐了回去,醉醺醺的眼神却锐利起来,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一把摘下自己还算精致的帽子,直接扣在了大卫油腻腻的头顶上,脸上挤出一抹近乎阴鸷的笑容。
环视四周,目光扫过一张张迷茫,麻木却又隐含不甘的脸,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