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摸爬滚打,才一步步挣扎着走到今天这个位置。
正因为如此,阳雨骨子里最是痛恨那些高高在上,视人命如草芥的贵族做派,痛恨他们将底层人民的苦难,当作棋盘上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。
托伦的情况,明明有无数种更迂回,更少流血的方式来解决撤离和保密的问题,但对方偏偏选择了最残忍,最血腥,最灭绝人性的那一种。
布洛克多夫之流或许觉得方便快捷,效率至上,但对于托伦城那些活生生的,对未来尚存期盼的百姓而言,无异于一场从天而降,毫无道理的灭顶浩劫,是此生都无法摆脱的终极痛苦。
“阁下息怒,还请不必为此等小事气恼,您看,我不是专程为您带来了第三份礼物吗?”
面对阳雨近乎喷薄而出的愤怒指责,布洛克多夫脸上的笑容依旧维持,只是变得更加谨慎和公式化,巧妙地转移话题,手臂抬起,用戴着手套的手指,越过船船舷,遥遥指向诺加特河前方,灯火通明的马尔堡轮廓已然清晰可见,城堡的尖顶和城墙上的哨塔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。
“在下在此地恭候阁下船队多时,所为的,正是确保贵军能在这深夜之中,畅通无阻地通过马尔堡防区。”
“伊万·祖布科夫阁下作为皇储殿下的密友,如今已明确表态,欢迎腓特烈国王陛下前往圣彼得堡进行和谈,甚至颇具‘诚意’。”布洛克多夫的话语微妙顿了一下,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。
“守军在西侧城墙上预留了一个可供进出的缺口,恭迎贵军入城。然而沙俄的正规军,固然听从伊万·祖布科夫阁下的调遣,但盘踞在马尔堡内的那群佣兵,却始终保持着极高的警惕,对各位的到来严防死守。”
“无论是掌控水路咽喉的河道闸口,还是至关重要的城门和传送阵节点,都有对方布下的眼线和守卫力量。”
“所以,正如我之前反复提及的难题,”布洛克多夫的目光扫过阳雨和甲板上那些沉默的身影,“神谕之人阁下,以及您麾下的英勇战士们,这副极具特征的东方面孔,在此地实在是过于显着了,如同暗夜中的火炬,避无可避。”
“我们与普鲁士交战多年,彼此知根知底。”布洛克多夫微微向前倾身,仿佛在献上一个绝妙的秘策,“据我所知,在普鲁士中,还生活着一批被称作卡尔梅克人的部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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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虽然他们的血统远不及神谕之人阁下您这般高贵尊崇,但无可否认,他们与您一样,拥有着显着的东方人特征,”布洛克多夫适时地奉承了一句,看向阳雨,眼神中带着一丝试探性的钦佩。
“既然阁下您都能放下身段,屈尊亲自扮演一名船夫来隐藏行迹,那么在下斗胆献策,不如让您和您麾下的精锐战士们,暂时伪装成被我们俘虏的卡尔梅克人战俘。”
“表面上,由我们押送各位前往马尔堡内的地牢关押,但这仅仅是一个进入该死城池的正当理由!一旦成功入城,我们立刻就可以从伊万阁下预留的西城墙缺口安全离开,重新登船,继续你们的东进征程,整个过程,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“让我们,被你押送进城?”阳雨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,如同冰层下的暗流,站在船首本就略高的位置,此刻更是向前一步,身影在船头悬挂的防风灯昏黄光线下显得格外高大,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布洛克多夫笼罩。
锐利的眼睛紧紧锁定布洛克多夫,其中的审视和杀意不再掩饰,如同实质的寒冰般缓慢凝聚,沉淀,一字一顿,每个音节都敲打在凝滞的空气上。
“布洛克多夫,你这套听起来‘天衣无缝’的方案,可着实是在大大磨损我们对卡尔·彼得殿下的信任啊。”阳雨毫不客气地戳破了对方言语中的潜在风险,马尔堡作为战略要冲,其繁华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