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一只无形之手强行抹去!
紧接着,一股极其微弱、却让林漓道胎中寂灭星璇都感到刺痛的空间涟漪,从那个熄灭坐标的方向,遥遥传来。那涟漪中,残留着一丝极其纯粹、近乎本源的空间切割之力,以及一种…难以言喻的、冰冷的“秩序”感。
不是葬土的腐朽混乱,也不是劫掠者的野蛮贪婪。那是一种…更高维度的、如同天道律令般的淡漠与精准。
林漓的道胎虚影骤然睁开眼,看向那个熄灭坐标的方位,剑意无声凝聚。
就在这时,她身前虚空微微荡漾,一道雪亮的剑光穿透空间,落在陨石空洞内,化作白袍胜雪的苏沉。他依旧清冷如月,但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凝重。
“宗主。”苏沉拱手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,“您离开后,宗门…生变。”
苏沉的声音在陨石空洞内回荡,带着一种被强行压制的冰冷。林漓的道胎虚影纹丝未动,唯有包裹着暗金符文的液态青铜在掌心微微震颤了一下。
“说。”林漓的意念如同淬火的寒铁。
苏沉抬起手,指尖一点寒芒闪烁,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光影图景。
画面中,是昆仑宗洗剑池。
池水不再是澄澈的玉液,而是翻滚着浑浊的灰白色泡沫,如同煮沸的脓血。池底那被青铜锁链绞杀的肉质基底,此刻正疯狂鼓胀,无数灰白肉芽穿透了锁链的缝隙,像蛆虫般蠕动着向上攀爬。池边,负责维系锁链的几位执法殿长老,周身缭绕的仙王辉光黯淡,仙袍之下,皮肤竟隐隐透出与池底肉芽同质的灰白纹理,他们的眼神时而清明,时而空洞,透着一种非人的麻木。
更令人心悸的是洗剑池上方。那九枚悬浮的青铜门钉,原本稳定地延伸锁链没入虚空,此刻竟在微微震颤。其中三枚门钉的表面,赫然出现了细微的锈蚀斑点!锈斑处,正渗出暗金色的、粘稠如血的液体,一滴一滴落下,融入翻滚的池水,激起更剧烈的肉芽反应。锁链绷紧,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仿佛另一端连接的并非虚空,而是某个正在狂暴挣扎的恐怖巨物。
“护山大阵开启后,‘青铜道纹’检测初时无恙。”苏沉的声音没有起伏,却字字如冰锥,“三日前,暮沧溟长老所持刑律尺突然异变,尺内封印的三千‘罪魂’挣脱束缚,反噬其主。暮长老……以身饲尺,暂时封镇了异变源头。但自那时起,所有接触过刑律尺或参与镇压的长老,道胎皆出现不同程度的……‘锈化’迹象。洗剑池异变随之加剧。”
光影图景切换,聚焦在执法殿深处。暮沧溟盘坐在一方巨大的青铜刑台上,那柄曾象征昆仑铁律的刑律尺,此刻已化作一条扭曲的、布满骨刺和吸盘的灰白色触手,一端深深刺入暮沧溟的胸膛,另一端则穿透刑台,深深扎入地脉。触手如活物般脉动,每一次鼓胀,都将暮沧溟仙躯内的神性精粹和道胎本源强行抽走,注入下方沸腾的灰暗地脉。暮沧溟的面容枯槁如朽木,双目紧闭,唯有眉心一道黯淡的青铜道纹还在顽强闪烁,死死压制着触手向四周蔓延的灰白菌毯。
“暮沧溟以己身为锁,暂封‘刑律之根’。然其道胎已与异化尺灵共生,剥离即死。”苏沉指尖的光影熄灭,目光沉凝地看向林漓掌中那枚被封印的暗金符文,“宗门根基,正被‘葬土’从内部蛀蚀。源头……或与宗主带回之物同源。”
林漓掌心的液态青铜无声流转,将那枚震颤的暗金符文包裹得更紧。道胎深处,寂灭星璇缓缓转动,消化着苏沉带来的信息。暮沧溟的决绝在她的意料之外,却又在葬土侵蚀的必然之中。刑律尺的异变,洗剑池的沸腾,青铜门钉的锈蚀……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:葬土的污染,早已渗透昆仑,如同潜伏的毒瘤,只待一个引信。
而她自己带回的镇魂碑指骨和这枚暗金符文,似乎就是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