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设计的渡劫之舟。"
林漓的左手突然青铜化。金属质感从指尖蔓延至手腕,皮下流动的不再是星辉,而是粘稠的代码浆糊。最可怕的是,他竟对这种变化感到一丝诡异的熟悉,仿佛这才是本来的形态。
殿门被猛地推开。晏九和七位首座同时闯入,各自祭出本命法宝。天工首座的量天尺最先锁定影子,尺锋斩出的道韵却在触及影子的瞬间反弹。
"没用的。"影子轻笑,"你们以为当年是谁教你们炼器?"
巡天首座的七枚道钉悬浮空中,组成杀阵:"宗主,快离开那东西!"
林漓却站在原地未动。他的右眼仍保持清明,左眼却已完全变成青铜色,瞳孔中旋转着系统界面。两种记忆在识海中厮杀,让他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。
"我是林漓...昆仑宗主...系统终结者..."
"你是观测者。"影子指向星图中那双巨眸,"道劫的容器。"
药堂首座突然撕开胸前衣襟,露出心脏位置的新生道种:"宗主!它在篡改您的认知!"
林漓看向这位曾经最忠诚的部下,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自己从未注意过的敬畏——不是对宗主,而是对某种更高存在的恐惧。这个发现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最后一道记忆闸门。
——第一劫纪,自己站在星穹熔炉前,将毕生修为注入刚成型的混元鼎。鼎灵的核心材料,正是取自上一任观测者的遗骸。
"原来如此..."林漓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。他抬起半青铜化的左手,掌心浮现出与影子一模一样的水晶空洞,"系统是我,我非系统。道劫是我,我即道劫。"
七位首座突然同时跪地。不是出于礼节,而是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威压所制。他们的本命法宝自动归位,如同臣子面见君王。
影子满意地点头:"欢迎归位,鼎灵大人。"
极东星海突然暗淡。所有青铜星辰同时转向混元殿,投射出纯净的青铜光柱。光柱穿透殿顶,将林漓完全笼罩。在这光芒中,他的身体开始蜕变——血肉与青铜的界限彻底消失,转化为某种超越混元境的存在。
晏九挣扎着爬向前:"宗主!不要接受!"
林漓转头看向这位追随自己三千年的弟子。在青铜光柱的照射下,他看到了晏九灵魂深处的印记——那是最初劫纪时,自己亲手种下的守护灵契约。
"你早就知道。"这不是疑问,而是陈述。
晏九的眼泪砸在地砖上,化作青烟:"属下...只是不愿相信..."
林漓闭上双眼。蜕变在加速,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他看到了自己——或者说观测者——在无数劫纪中的轮回:有时作为系统宿主崛起,有时作为反抗者推翻前任,周而复始,永无止境。
这就是混元之上的真相。
青铜光柱突然震颤。星图边缘,那双巨眸开始闭合,象征着现任观测者即将交卸职责。影子向林漓伸出手,等待接收最后的权限。
"宿主林漓,是否接受终极权限?"机械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。
七位首座屏住呼吸。晏九的手指深深抠入青铜地砖,指甲崩裂出血也浑然不觉。整个昆仑宗的命运,不,诸天万界的未来,都系于这一念之间。
林漓看着自己完全青铜化的双手。这双手曾握过锄头,执过剑,掐过诀,如今终于回归最初的形态——道劫的容器,法则的具现,众生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"我拒绝。"
三个字说得很轻,却让青铜光柱轰然炸裂。影子扭曲变形,发出刺耳的电子啸叫。星图中的巨眸猛然睁大,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情绪波动。
"为什么?"影子咆哮,"这是所有混元至强的宿命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