糙却带着熟悉的温度,那是宁舒乐指尖的触感,记忆里那个眉眼温柔的少年,正坐在院子里,阳光洒在他身上,认真地编织着竹丝,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。封瑾寒的眼底瞬间漫过一层柔软的暖意,像是被月光融化的春水。他沉默了片刻,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卷走,却带着清晰的怀念:“嗯,他总说,等我回来,要一起去凌云关的城楼上看日出,说那里的日出是整个北疆最美的,能看到云海翻涌,金光万丈,还能看到太阳从雪山后面跳出来的样子。”
“宁舒乐肯定天天盼着你呢。”苏琼宇笑了笑,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,“你不知道,你不在的这一年,他总对着你留下的那枚竹牌发呆,竹牌都被他摸得发亮了。他说等你回来就去山下摘你最爱的野茶,那片茶林只有他知道在哪,春天的时候满坡都是茶香;还说要煮一壶温酒,陪你看一整夜的星,跟你说这一年发生的事;更要带你去吃城西那家你最爱的馄饨铺,老板还记得你爱吃多加香菜和辣椒油,总问起你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话还没说完,就被冷筠递来的一个眼神打断——她示意苏琼宇不要多说,免得勾起封瑾寒的牵挂,分了心神。苏琼宇立刻会意,讪讪地闭了嘴,转头看向走在最前面的顾逸晨和他背上的林熙言,眼底闪过一丝担忧,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还会遇到多少危险,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顺利抵达凌云关。
封瑾寒却像是没在意,目光望向凌云关的方向,那里的天际已经隐隐泛起一丝极淡的鱼肚白,远处城楼上的烽火台已隐约可见,晨雾中飘来淡淡的炊烟味,混着草木香,像是在迎接归人。他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,眼底的温柔愈发浓郁,心里默默想着:舒乐,等我安顿好熙言,就去赴你的约定,陪你看日出,喝温酒,看一整夜的星。如今守护熙言,就像当年约定要护你安稳一样,都是我必须做到的事,我不会让你失望,也不会让守脉人的传承断送在我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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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逸晨背着林熙言,听着身后的对话,脚步没有丝毫放缓。林熙言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脖颈,带着光韵的温热,偶尔还会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一蹭他的肩头,顾逸晨下意识放慢了脚步,微微侧过身,怕风灌进他的口鼻,让他着凉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上人的重量,以及贴着自己后背的、平稳的心跳,那节奏与他的步伐渐渐同步,像是一种无声的默契,无需言语,却彼此安心。肩颈的酸痛越来越强烈,蔓延到了腰背,每走一步都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,但他只要感受到背上人温热的呼吸,就觉得一切都值得。
山间的风依旧带着凉意,却不再凛冽,隐约能闻到远处传来的、属于凌云关的烟火气息——那是柴火烧饭的味道,混着泥土的芬芳,还有一丝淡淡的麦香,让人觉得格外踏实。上官鸿煊走在最后,长刀握在手中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身后的密林,确保没有暗鸦卫尾随,他的脚步沉稳,每一步都踩在坚实的地面上,像是队伍最可靠的后盾,偶尔还会弯腰检查地面,确认没有留下追踪痕迹。
冷筠怀里的鹰轻轻叫了一声,振翅飞向高空,在云层下盘旋一圈,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,连密林深处的动静都不放过,确认没有异常后,又落回她的肩头,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,像是在传递着“前路平安”的讯息。冷筠抬手轻轻抚摸着鹰的头顶,眼底闪过一丝柔和,这只鹰陪了她多年,早已是最默契的战友。
一行人在雾气中沉默前行,身后的密林渐渐被抛在远处,而前方的天际,那抹鱼肚白正一点点被染成温暖的橘色,金色的阳光穿透晨雾,洒在山路上,驱散了最后的寒意。光线落在林熙言的发梢,折射出细碎的光粒,与他周身的光韵相融,连空气里都浮着淡淡的草木香与光韵的暖甜气息,驱散了暗鸦卫残留的腥气。凌云关的轮廓,也在雾气中缓缓清晰起来,城墙上的旗帜隐约可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