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楼的储藏室门锁早已生锈,肖慕言没费多少力气就拧开了。
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,随着门缝逐渐扩大,一股混杂着霉味与灰尘的寒气扑面而来,与他身上带着的室外阳光形成鲜明对比。
黑暗里,墙角那团蜷缩的身影格外清晰。
于渺没有他想象中那般狼狈。
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披在肩头,发丝依旧蓬松柔软,甚至能看到发尾微微卷曲的弧度,显然没有因为这三天的困顿而变得枯槁。
她身上的裙子虽然有些褶皱,却依旧平整,脸上的妆容更是完好,眼线精致地勾勒着眼尾,唇上的口红虽淡了些,却恰到好处地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。
她就那样静静地靠在墙角,头歪向一侧,双手搭在膝盖上,姿态安稳得像只是小憩。
可这过分的安静,却让肖慕言背脊发凉。
她像一尊被精心摆放的瓷娃娃,又像一只被遗弃在角落的易碎玻璃瓶,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裂。
更让他心惊的是,她静得……像没有了呼吸。
“死了”这个念头如同淬了毒的冰锥,猛地扎进肖慕言的脑海。
他浑身一震,指尖瞬间沁出冷汗,刚才还保持着的从容镇定顷刻间崩塌。
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,膝盖撞在地上发出闷响也浑然不觉,急切地伸出手,想要探向她的鼻息。
指尖离她的脸颊还有半寸距离时,他却突然顿住,掌心抑制不住地颤抖。
“渺渺?”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,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,“醒醒……”
没有回应。
肖慕言咬紧牙关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指尖终于轻轻落在她的鼻尖。
微凉的触感传来,下一秒,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气流拂过他的指腹——很轻,很缓,却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他心头的寒意。
他几乎是立刻将手背贴在她的额头,温热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,虽然比常人高,却无疑证明她还好好地活着。
肖慕言这才重重松了口气,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,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跳动。
刚才那一瞬间的恐惧太过真实,让他几乎以为自己要失去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。
“渺渺别怕,我带你离开。”
肖慕言刚要起身将于渺打横抱起,身后就传来楼梯板被踩得咯吱作响的动静。
他回头,正撞见陆知衍站在储藏室门口,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。
“肖慕言,你要带她去哪?”陆知衍快步走进来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,“我是于渺的未婚夫,她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。”
肖慕言抱着于渺的动作一顿,缓缓转过身。怀里的女孩似乎被吵醒了,睫毛轻轻颤了颤,却没睁开眼,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,像在寻求庇护。
这细微的动作让肖慕言心头一软,看向陆知衍的目光却冷了几分。
他没有立刻动怒,只是将外套再往于渺身上裹紧了些,声音依旧温润,却带着针一样的锐利:“未婚夫?”
他轻轻重复这三个字,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带着嘲讽的弧度:“陆先生倒是提醒我了。作为未婚夫,你就是这样‘保护’她的?”
肖慕言的视线扫过这漆黑狭小的储藏室,落在墙角积灰的蛛网和地上的裂痕上,语气陡然沉了下去。
“明知道她被关在这里三天,饿了渴了没人管,受了委屈没人问,你却能心安理得地在楼下喝茶聊天,甚至觉得她的‘惩罚已经够了’?”
陆知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梗着脖子道:“这是于家的决定,我劝过……”
“劝过?”肖慕言打断他,声音不高,却字字砸在人心上,“劝过的结果,就是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