味。容貌依旧明艳,身段也未见走样,显然是保养得极好。
这般光景,也足见崔氏为人宽厚,并未苛待过大房院里的这些姨娘们。
柳姨娘被她看得有些局促,抬眼时那双天生含媚的眸子水光潋滟,带着几分惶恐开口:“叨扰二姑娘用膳,是奴婢的不是。只是奴婢今日前来,是想要求二姑娘一个恩典。”
温以缇挑了挑眉,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角: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
柳姨娘连忙欠了欠身,声音愈发恭谨:“二姑娘也知道,姗姐儿在家里住了这些时日,一直养在大太太院里。奴婢有心去探望,却又怕扰了大太太处理家事,不敢轻易叨扰。
后来听说,是二姑娘求恩典,才把姗姐儿挪去明心阁里安置。所以奴婢斗胆,想求二姑娘行个方便,让姗姐儿跟着奴婢过活吧。”
看着柳姨娘那双满是祈求的眼睛,纵然姗姐儿只是个外孙女,在柳姨娘心里,终究是挂着几分疼惜的。
可谁又能忘了,这位柳姨娘在外头,向来是说着“丫头片子不值钱”的话呢。
无数过往的零碎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,温以缇端起桌上的茶盏,指尖摩挲着微凉的杯壁,半晌才缓缓开口,语气听不出喜怒:“柳姨娘是觉得,姗姐儿在明心阁里,有那么多姨母照拂着,反倒不妥当了?”
这话一出,柳姨娘霎时变了脸色,慌忙从椅子上站起身,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的惶恐:“二姑娘恕罪!奴婢绝不是这个意思!”
她定了定神,才又低声解释道,“只是明心阁里住的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们,姗姐儿年纪还小,整日跟着一群姑娘家,终究不太合适。更何况……奴婢是姗姐儿母亲的姨娘,也算是半个长辈,理当替如姐儿照看着孩子,尽一份责任。”
温以缇凝望着柳姨娘,目光沉沉地落了她半晌,竟半点也寻不见当年的影子。遥想那时,柳姨娘怀着七妹妹,误信是男胎,又正得父亲盛宠,便恃宠而骄,竟敢当着众人的面与母亲叫板,那副张扬跋扈的模样,与眼前这低眉顺眼、恭谨温顺的妇人,简直判若两人。
纵然眉眼依旧明艳,可那份骨子里的气焰与傲气,早已被磨得荡然无存。
温以缇轻轻眨了眨眼,眸中掠过一丝淡淡的讥诮,语气平铺直叙:“柳姨娘是瞧着七妹妹长大了搬去了明心阁,你院里没个孩子在旁,便觉得空落落的,有些孤寂?”
柳姨娘闻言,脸色霎时泛起一丝波澜,她垂首低眉,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喟叹:“什么都瞒不过二姑娘的眼睛。奴婢这个岁数,早就没了争宠的心思,守着院子整日里冷冷清清的,总归是有些寂寞。更何况姗姐儿年纪小,奴婢也真想尽一份心,好好照拂照拂她。”
温以缇点了点头,似是认同了她的话,“只是我才同母亲说定,将姗姐儿安置在明心阁,若是今日便让她挪去你院里,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。”
这话如一盆冷水,兜头浇下。
柳姨娘脸上的希冀霎时褪去,染上几分明显的失望,却半点失态也无,依旧规规矩矩地扶了扶身子,恭敬道:“奴婢知道这事难为二姑娘了,既如此,那奴婢便不打扰二姑娘,先告退。”
说罢,她便转身欲走,脚步刚挪动了一寸,却又被温以缇的声音唤住:“不过——我倒是还记得,昔日柳姨娘的琵琶弹得是一绝,舞姿更是冠绝家中。四妹妹虽说没承了你的琵琶手艺,那舞艺倒是得了几分精髓。姗姐儿过了年便是五岁,正是该学些女子技艺的时候。不如这样,等过了年,白日里让她去你院里,跟着你学学这些基本功,如何?”
柳姨娘猛地顿住脚步,心头一跳,连忙转过身来,满眼的不可置信,随即回过神来,脸上迸发出难以掩饰的欣喜,她连忙敛衽屈膝,对着温以缇深深行了一礼,声音里满是真切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