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侬地交织着,硬生生在布面上勾勒出了一张完整而立体的面部浮雕,那线条流畅得,我的老天鹅啊,简直比她绣的还要活灵活现,带着一股子野蛮又神秘的生命力。
阿阮的心脏砰砰直跳,她颤抖着伸出左手,摸向自己右手那空荡荡的缺了三指的地方。
指尖触及空气,那冰冷的、刻骨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——当年为了护住那些火种计划里的小不点儿,硬生生被机械臂绞断的。
这会儿,这布片生根,这脸重现,简直是见了鬼了,又像是某种……命运的嘲讽?
还是救赎?
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,根本转不过弯来。
就在她思绪翻涌的时候,门铃“叮咚”一声,脆生生地响了,吓得她一激灵。
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,透过猫眼一看,外面黑漆漆一片,哪有人影?
只有地上,孤零零地摆着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,那豆香混着雨夜的湿气,勾得人心里痒痒的,暖烘烘的。
碗底,工工整整地写着三个字:“绣得像。”旁边没落款,只粘着一粒,轻飘飘的,白色的蒲公英绒毛,带着一点点微弱的光。
阿阮捧起那碗豆腐脑,指尖感受着陶瓷的温热,眼神却死死盯着那粒绒毛,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。
她的嘴角,慢慢地、慢慢地,勾起了一个谁也读不懂的弧度,有点无奈,有点了然,又有点……诡异。
她只是轻轻地,把那蒲公英绒毛,吹向了茫茫的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