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7章 派出所的抽屉里多了半块黑麦面包(3 / 3)

尖一触就认出:是“碑前早餐铺”招牌的局部拓片,油渍晕染,“管饱”二字模糊,但“老张,今天油条酥”七字清晰,尤其“老张”两字,凹痕明显更深,指腹一抚,能感到0.3毫米的落差,像两枚微小的印章,压进了纸的纤维里。

他没扔。

也没归档。

只把它夹进笔记本,压在那页“有些名字,得先写下来,才敢念出口”下面。

当晚,艾琳娜的包裹抵达华北分局。

牛皮纸信封,无寄件人,只贴一枚手绘蒲公英邮票——绒球散开,每根丝线都指向不同方向。

内附三十七支玻璃管,装着灰白粉末,标签手写:“粉笔灰显影剂(湿度校验专用)。勿存档。”

值班民警照做。

拧开盖,蘸取少许,抹在湿度计玻璃罩外侧。

三十七台仪器,三十七次同步读数跳动——停在68.3%。

他提笔记录,习惯性写“雾重,能见度低”,笔尖悬了半秒,忽然落下另一行:“雾重,有人喊名字。”

墨未干。

他合上日志,没扫描,没上传,没备份。

那页纸静静躺在第一页,像一枚未拆封的伏笔。

而此刻,无名之碑基座东侧第三道裂缝边,泥土微松。

一株银叶草刚抽出嫩芽,在雾里泛着冷光。

风还没来,但空气已开始低频震颤——不是声音,是某种更沉、更慢的共振,正从地脉深处浮上来,轻轻托起某颗将落未落的蒲公英绒球。

它悬在那里,静待第一声咳嗽,或第一声叹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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