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被迫逃离家园,一路颠沛流离,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刻,每个人的脸上都刻满了疲惫与绝望。
雪山之上,凛冽的寒风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刃,卷着鹅毛般的大雪,毫无征兆地抽打在每个人身上。
风势最烈时,甚至能将瘦弱的孩子直接吹倒在地。
难民们大多衣衫单薄,不少人身上还穿着逃亡时匆忙披上的单衣,寒风穿透衣物,刺骨的冰冷瞬间侵袭全身。
很多人的脸颊、耳朵已经冻得红肿发紫,手脚更是失去了知觉。
有人的冻疮已经溃烂流脓,每走一步,溃烂的伤口与衣物摩擦,都传来钻心的疼痛,疼得他们额头直冒冷汗,却只能咬着牙硬撑。
比寒冷更致命的是饥饿。
随身携带的干粮在逃亡的前五天就已经消耗殆尽,之后的日子里,他们只能靠沿途挖取少量耐寒的雪草根、捕捉偶尔出现的雪鼠充饥。
雪草根又苦又涩,难以下咽,还难以消化;雪鼠数量极少,往往几十人才能分到一小块肉,根本无法缓解饥饿。
长期的饥饿让所有人都极度虚弱,不少人脸色蜡黄,眼神涣散,走几步就需要扶着身边的人停下喘息。
有的甚至直接坐在雪地里,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。
疲劳则像一张无形的巨网,将所有人牢牢困住。
连续半个多月的奔波,加上雪山环境的恶劣,每个人都已经濒临极限。
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成了最脆弱的群体,每天都有人因为体力不支倒在雪地里。
晏盈亲眼看到,一名年过七旬的老人,在翻越一道雪坡时,脚步踉跄了一下,便直直倒在雪地里。
身边的孙子哭喊着摇晃他,老人却再也没有睁开眼睛。
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,因为长时间没有吃东西,在母亲的怀里渐渐没了呼吸。
母亲抱着孩子的尸体,坐在雪地里哭到失声,却连埋葬孩子的力气都没有。
晏盈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同伴,心如刀绞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只能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。
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,也不能表现出丝毫软弱,否则只会让更多人陷入绝望。
她让身边的守卫分成两组,一组负责搀扶体力不支的人,另一组则快速将逝者的尸体搬到雪坡背风处,用积雪简单掩埋,做一个简陋的标记。
做完这一切,她便咬着牙,对着众人喊道:“都跟上!不能停!停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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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她便走到队伍最前方,带头朝着雪山深处前进。
晏盈不敢有丝毫停留,更不敢冒险选择山脚下的平缓路线。
她清楚扎克利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,山脚下极有可能埋伏着追兵,一旦被追上,所有人都将必死无疑。
他们只能在海拔近千米的雪山上艰难跋涉,脚下的积雪深达半米,每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,稍不留意还会陷入雪坑,甚至滑落山崖。
有一次,一名守卫就不小心踩空,整个人顺着雪坡滑了下去。
幸好被坡下的一棵枯树拦住,他才侥幸保住性命。
但他也因此摔断了一条腿,最后只能被两名同伴轮流背着前进。
可没过两天,他却又因为伤势突然加重,而最终被留在了雪山上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,雪山的残酷如同一只贪婪的巨兽,不断吞噬着队伍里的生命。
终于,在经过了整整两周的长途跋涉后,晏盈他们才翻过了雪山,抵达了雪山另一侧的山脚下。
当脚下的积雪渐渐变薄,露出枯黄的草地时,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,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茫然。
直到有人喊了一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