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匹獬豸,嘴角流下雪白的涎水。见到它的馋样儿,獬豸大为不安,纷纷停了下来,银亮的蹄爪敲打地面,独角朝着土伯,展现战斗姿态。
“别动!”为首的獬豸上骑着一只男山都,圆头圆脑、矮胖敦实,挥舞手中玉斧,厉声制止獬豸。
“阿莽!”方飞惊喜地望着山都骑士。
“五行师,”阿莽不满地冲土伯努嘴,“这个大家伙是你带来吗?别让它吃了我的獬豸。”
“土伯!”方飞锐声呵斥,土伯缩起脖子,呜咽着趴在地上,眼神又愁又怨,像是挨了揍的猫咪。
阿琼打声唿哨,一只重明鸟落到地上,她翻身骑上,向着方飞招手“五行师,主人让你去三圣堂。”
“主人?”方飞一头雾水,“谁的主人?”
“山都的主人!”阿琼腾身而起,阿含也冲方飞招了招手,纵起大鸟向着巨树飞去,两人渐升渐高,很快就看不见了。
“我给你们引路,”阿莽掉转獬豸,不放心地瞅着土伯,“五行师,看好大家伙,要么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獬豸走向巨树,众人满心疑惑,爬到土伯背上,跟在獬豸后面,很快来到巨树的根部。
双生的巨木相互盘绕,一黑一白,构成螺旋上升的盘道。獬豸鱼贯奔跑,一溜烟上了盘道,银蹄踩过的地方,黑木上的银斑聚在一起,光芒骤然明亮,白木上的水痕也流入蹄下,发出青碧色的强光,宛如一朵朵青色的睡莲,在雪白的枝干间徐徐绽放。
“这是两仪双树,我在一本古书上见过,一根双木,两仪同生,黑的是星沉木,白的是云水树,”灵昭望着巨木大发感慨,“支离邪用它们制造了‘星拂’和‘云扫’,一支给了木神勾芒,一支给了火神朱明,可惜没过多久,两仪双树也随着山都巢城绝迹了。”
“是吗?”吕品的心思活泛起来,“弄些枝条带回紫微,岂不是要发大财?”
“不行,”阿莽耳朵很灵,怒冲冲回头瞪视,“严禁砍伐树木,违者处以极刑。”
“太对了,”简真高举双手,“山都大哥我跟您说,这家伙是狐妖,最爱偷偷摸摸,你千万把他看紧了,要么他准把整棵树也给你搬走。”
“好小子,”懒鬼气炸了肺,脸上却笑着说,“我要偷走你的烂舌头。”
“方飞,”大个儿心虚起来,“死懒鬼又想欺负人。”
“我哪儿欺负人?我欺负猪而已……”
“谁是猪啊?”大个儿洋洋得意,“告诉你,臭狐狸,我换了铠甲,再也不变猪了。”
“噢,”吕品笑了笑,“你变牛了,一头大蠢牛。”
“臭狐狸,我要掐死你……”
“别闹!”阿莽忍不住回头呵斥,“好好看路,掉下去我可不管。”
两个男生戛然而止,变成一对闷嘴葫芦,撅着嘴巴怒目相向。阿莽看看这个,又瞅瞅那个,心中困惑,问道“五行师,他俩有仇吗?”
“算是吧!”方飞心不在焉,他的目光早被沿途的景象吸引住了——
树上发光的“鸟蛋”不是灯笼,也不是果实,而是山都的巢屋。山都夫妇分巢而眠,所以巢屋两两相对,男山都住在上面,女山都带着幼崽住在下面。巢屋四面都有门窗,许多山都从巢屋里探出头来,好奇地望着方飞一行。
两仪双树并非一味纠缠,越是往上,越发疏离,盘道渐渐变少,黑白的枝条纠缠在一起,结成长长的树桥,纵横交错,上下起伏,俨然城堡迷宫,让人晕头转向。獬豸老马识途,如同白色的弹丸在树桥上跳动,经过一片片悬空的树田,藤网交错,横七竖八,遍植了凤首木、迎凉草,还有许多奇异的水果——
桌子大的西瓜,拳头大的火枣,金色的樱桃,银色的葡萄,颗颗大如鸡蛋,低低压在枝头。石榴没有皮,籽实五颜六色,可以随便摘取,